就是这电光石火间的迟滞!
“啊——!”炕尾,徐长州在“蚀心引”的刺激下,终于彻底爆发!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身体猛地从炕上弹起!虽然双目赤红,神智混乱,但武者搏杀的本能还在!他感受到了屋内浓烈的杀气和威胁!尤其是那个戴着面具、散发着硫磺恶臭的身影!
在狂暴混乱的内力驱动下,徐长州如同失控的蛮牛,带着一身失控的罡气和腐骨砂的毒气,不管不顾地朝着气息最危险、离萧小墨最近的苏赫巴鲁猛撞过去!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疯子!”苏赫巴鲁脸色剧变!他手腕受创,行动不便,面对徐长州这毫无章法却势大力沉的狂暴冲撞,只能狼狈地向后急退!
“轰隆!”
徐长州重重撞在苏赫巴鲁刚才站立的位置,将土炕边缘撞塌了一大块!碎石泥土飞溅!而他自身也因用力过猛和剧毒侵蚀,再次喷出一口黑血,重重摔倒在地,剧烈抽搐了几下,彻底昏死过去,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苏赫巴鲁被逼退到墙边,看着混乱不堪的屋内:昏迷的徐长州、再次力竭闭上双眼、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的萧清漓、缩在墙角吓得半死的葛老栓、昏死的石老蔫婆娘、挣扎着爬起来的石老蔫,还有那个死死护在阿姐身前、小脸煞白却眼神凶狠地盯着他的小崽子!
计划彻底被打乱了!徐长州的疯狂搅局,萧清漓那搏命的一指,还有这碍事的小鬼…
苏赫巴鲁面具下的眼神阴晴不定,充满了怨毒和不甘。冰魄碎片和蒹葭剑近在咫尺,却如同隔着天堑。他受了伤,动静闹得太大,外面风雪虽大,但难保不会惊动其他村民…
“哼!小崽子…算你命大!”苏赫巴鲁死死盯了萧小墨一眼,那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冰冷滑腻,“还有你,小丫头…冰魄之力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那东西…迟早是我的!”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从撞塌的灶房门洞钻了出去,瞬间消失在屋外狂暴的风雪黑暗之中。
“坏…坏蛋跑了?”萧小墨看着苏赫巴鲁消失的方向,紧绷的小身体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刚才的勇气仿佛被抽空,巨大的后怕让他浑身发抖。
“咳咳…咳咳咳…”石老蔫挣扎着爬起来,嘴角还带着血,看着一片狼藉、如同被暴风蹂躏过的屋子,看着生死不知的婆娘和葛老栓,再看看炕上气息奄奄的两人,这个老实巴交的猎户眼中第一次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和一种山民特有的狠劲!
“狗日的!敢来雪窝子撒野!”石老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眼神变得异常凶狠。他猛地冲到墙角,从一个破旧的木箱里翻出一把保养得油光锃亮、牛筋弓弦绷紧的硬木猎弓,还有一壶打磨得极其锋锐的铁头箭!
“小崽子!看好你阿姐!”石老蔫对着萧小墨吼了一声,又冲着吓傻的葛老栓吼道,“葛叔!别装死!看看我婆娘!我去叫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一把拉开屋门,刺骨的寒风和雪沫子疯狂涌入。石老蔫深吸一口气,将一支鸣镝箭搭上弓弦,对准了漆黑如墨、风雪呼啸的夜空!
“嘣——!!!”
弓弦发出沉闷而强劲的震响!
“咻——!!!”
尖锐凄厉、如同夜枭啼哭般的鸣镝声,瞬间撕裂了雪窝子村死寂的夜空,穿透呼啸的风雪,远远传开!
这声音,是猎户们在深山老林遭遇猛兽围攻、生死存亡之际,召唤同伴的绝命信号!
鸣镝声落,石老蔫如同愤怒的棕熊,提着猎弓冲入风雪,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抄家伙!有狼崽子进村了——!!!”
这声嘶吼,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雪窝子村的死寂!
“咿呀——!”
“哐当!”
“抄家伙!”
短暂的沉寂后,附近几户人家的门猛地被拉开!昏黄的灯光撕破黑暗,映照出一个个裹着皮袄、手持猎叉、柴刀、甚至锄头的粗壮身影!男人们脸上带着被惊醒的茫然和听到鸣镝信号后的惊怒,纷纷冲出家门,朝着石老蔫家汇聚而来!雪地上,沉重的脚步声、猎犬的狂吠声、男人的怒吼声瞬间交织在一起!
雪窝子这个沉寂的小村,在这风雪交加的寒夜,如同被惊醒的刺猬,瞬间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萧小墨趴在炕沿,透过被苏赫巴鲁撞开的灶房门洞缝隙,看着外面风雪中晃动的人影和火把的光亮,听着那充满愤怒和力量的吼声,冻得发僵的小手紧紧抓着阿姐冰冷的手指。
“阿姐…别怕…”他小声地、一遍遍地呢喃着,像是在安慰阿姐,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村里…村里有好多…好多大哥哥…坏蛋…坏蛋不敢来了…” 然而,他小小的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风雪夜中,那面具下毒蛇般的眼神,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