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婶打着伞过来,头发湿了一半:“我家堂屋能腾,铺席子能晒五十袋。”
“我家也行!”旁边李家媳妇应声,“灶间刚腾空。”
“我家孩子小,怕潮,”王家女人缩在伞下,“可我也能出两床席子。”
我看着她们:“你们肯帮忙,我记着。工分照记,一袋加一分。”
林婶摆手:“别说这个。承安刚才还问我,能不能让他赶鸟?”
我鼻子一酸。
夜里雨小了些,我躺在床板上没睡。系统浮在眼前,能量值剩240。升级智能灌溉系统还差180,可今天一口气花了110。
顾柏舟在里屋翻了个身:“你真打算卖房兑付?”
我没回头:“我说了就作数。”
他沉默一会儿:“王家男人刚才来找我,说他们那户想退出。”
“地还他。”我说,“种过的部分,收成照分。”
“可他们不只要地,”他声音低,“他们要你把工分册烧了。”
我坐起来:“不烧。谁干了几天活,谁就得记。”
他叹气:“你这样,迟早把全村都得罪了。”
“我不怕得罪人,怕寒了心。”我掀开被子下床,“明天我去晒场,当着所有人面开米缸。”
第二天一早,我把米缸搬到晒谷场中央。
缸口敞开,半袋银钱码得整整齐齐。我拎出一串铜板,往地上一放。
“这是我家的口粮钱。”我声音不大,但场边的人都听见了,“谁愿意干,今儿就能领三成工钱。李商人若不来,我卖房卖地也兑付。”
人群静了几息。
林婶挤进来,拿起铜板看了看,放进怀里:“我干。”
老陶叔拄着拐杖走过来,把拐杖往缸边一靠:“我也干。这谷子,不能烂。”
王家男人站在外围,没动。
我让顾柏舟当众写下字据,按了手印,贴在报名板旁边。墨迹未干,雨又来了。
这次是急雨,砸在地上冒烟。所有人往屋檐下躲,我冲进仓房,把最后几袋谷子拖进来。
“快!快!”我喊,“席子铺上!”
林婶带着几个妇人冲进雨里,抱着席子往晒场跑。承安和雅柔一人拎个小簸箕,在谷堆边赶麻雀。顾柏舟带着人搭防雨棚,竹竿刚支起来,风就把油布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