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透进议事厅,我已站在桌前核对清单。第一批五百盒七彩玫瑰茶昨夜封箱完毕,此刻正整齐码在角落,每只礼盒侧面都刻着我亲手印下的溯源码。林婶带着几个村妇坐在长凳上,低头用木模压印玫瑰影纹,动作轻而稳。
“防潮测试过了吗?”我问陈砚。
他掀开一盒盖子,取出内膜检查。“密封完好,昨夜泡在水盆里两个时辰,一点没渗。”
我点头,将三盒样品包好。“送去李商人铺子,今日午时前必须摆上柜台。”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马蹄声。一个穿青布短衫的男人翻身下马,手中捧着一封红笺。他直奔厅内,朗声道:“王大人亲笔贺笺,特来相赠!”
众人停下手里的活,抬头望着他。那信使展开纸页,当众念道:“云氏悦农,惠泽乡里,堪为女农之范。特此致贺,以彰其德。”
厅内一时静了下来。林婶手里的印模停在半空,张嫂捏着布巾的手微微发紧。顾柏舟站起身,接过那封贺笺,仔细看了一遍,嘴角慢慢扬起。
“王大人认得你名字。”他说。
我没应声,只觉胸口有些发沉。这不是第一次被人看见,却是第一次被官府正经记下。我抬眼看向窗外,阳光洒在院中石磨上,映出一道清晰的影子。
“匾额随后就到。”信使又道,“题字‘耕艺双馨’,暂悬何处?”
“先挂在议事厅外。”我说,“不是我一人之功。”
他点头记下,转身离去。马蹄声远去后,厅内才重新有了动静。
“这下可真出名了。”林婶低声说,“镇上学堂的先生今早还说,女子主事不合规矩。”
“那就请他来尝茶。”我打开系统记录册,翻到种植全程图录那页,“把播种、施肥、采摘的日子都抄一份,再配上几张晒花的照片。”
张嫂立刻起身:“我去泡一壶新茶,用昨天那批干花。”
不到半个时辰,教书先生带着两名乡绅进了村。他们站在议事厅门口,神色冷淡。我请他们入座,不说话,只将图录一页页摊开,摆在桌上。
“这是灵泉稻的轮作记录,这是玫瑰田的滴灌周期,这是烘干温度曲线。”我指着每一张纸,“您若不信,可随我去田里看。”
乡绅翻着图录,眉头渐渐松开。张嫂端上茶盏,琥珀色的汤水在粗瓷碗里微微晃动。一人轻啜一口,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