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验货。”他顿了顿,“我要带账房来,查进出流水。”
“随时欢迎。”我说。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厂名怎么定?”
我想了想,在本子上写下四个字,撕下来递给他。
他接过纸条看了看,嘴角动了动,没说话,揣进怀里走了。
顾柏舟提着饭篮进来时,厂里只剩我和两个值夜的工人。他把饭菜放在桌上,看了眼满架的成品,低声问:“累吗?”
“还好。”我把最后一份记录填完,合上册子。
他点点头,没再多问,收拾完碗筷便离开了。他知道我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不是安慰。
我走到冷藏室门口,推开半扇门。冷气涌出来,扑在脸上。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多个封装盒,像一块块垒起来的砖。墙上还贴着手册流程图,墨迹未干。
手指轻轻划过最近的一盒,标签上的字清晰可见。我忽然想起三天前李商人攥走的那片番茄皮,还有他站在门槛外问的那句话。
风从敞开的大门灌进来,吹熄了墙角的油灯。
我站着没动,目光落在厂房最里侧那片空地上——那里原本计划留给未来扩建的深加工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