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桌边缘，冰屑簌簌落在膝头：“我们连夜聚在圣坛后的冰窖里密谋，有人说该立刻禀报国王，有人说该偷偷打掉孩子。最后还是我拍了板 —— 先瞒着。那时国王正为了妖族进犯忙的焦头烂额，我们便借着‘圣女为灵族祈福需静养’的由头，将她安置在雪顶冰宫，对外只说她在潜心修行。”

“可随着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藏在袖中的束腹带再也遮不住身形。有次国王出关召见，她穿着三层加厚的灵纹锦袍，走路时裙摆下的冰靴都在发颤。我们在殿外攥着长矛的手全是冷汗，生怕她一个踉跄露出破绽。好在那天国王只是问了几句祈福的事，没注意到她紧抿的嘴唇和苍白的脸。”

轩辕灵曦听得屏住了呼吸，小手紧紧攥着陈天宇的衣袖。

“我们这些人轮番上阵劝她，” 格里芬的声音染上苦涩，“我曾跪在她面前，用圣骑士的荣誉起誓，只要她放弃孩子，我们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还像往常一样。可她只是抚摸着肚子笑，说这是她与爱人唯一的念想。”

“十月怀胎那天，雪顶冰宫的灵灯全灭了。我们找了个接生的老妪，用玄冰布堵住门窗的缝隙，听着里面的痛呼声，手里的剑鞘都被冷汗泡透了。孩子落地的哭声很轻，像只刚出生的雪雀，她却突然昏死过去，脉搏弱得像风中残烛。”

“那时我们才明白，因为难产，她早就用自身灵力护住了胎儿，自己却耗损了大半生机。” 格里芬的喉结滚动着，“三天后，她抱着襁褓找到我们，眼里的光比圣坛的冰灯还亮：‘把孩子送出去吧，送到她父亲身边。’我们拗不过她，只能趁着月黑风高，让那个一直在边境等候的人族男子带走了孩子。”

他抬头看向庭院方向，目光穿过冰窗落在圣女雕像上：“至于她…… 对外只宣称闭关时走火入魔，需要在圣雪山冰洞静养百年。国王至今还时常派人送去滋补的灵材，却不知他最敬重的圣女，早已在冰洞里守着一个空摇篮，耗了十几年的光阴。”

陈天宇的心像被冰锥刺穿，他猛地看向轩辕灵曦，小姑娘摘了面具的脸上，那双眼尾微微上翘的眼睛，慢慢与雕像上的圣女互相重合。

于是他开口说道：“难怪，我说为何灵曦会和那雕像如此相似，原来是来自同一血脉，那这初代圣母岂不就是她的祖母？不知大统领可否带我们去见一见圣女？实不相瞒，这次她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生母才来到雪灵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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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灵曦也已经反应了过来，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天宇哥哥，你说我的母亲，就是灵族的圣女？”

陈天宇笑着点了点头，“当我看到那个雕像时，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陈天宇说着，还看了一眼格里芬。

格里芬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也有担忧。他缓缓站起身，对陈天宇说道：“其实，当我看到这小姑娘时，就有这个打算了。圣女这些年在冰洞里，日子过得并不舒心，或许见到这孩子，能让她好些。”

说罢，格里芬便领着陈天宇和轩辕灵曦向外走去。出了偏殿，他们没有走回住处的路，而是朝着王城的另一端行去。

一路上，王城的街景尽收眼底。陈天宇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和神武大陆的城镇竟有几分相似。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有售卖冰雕饰品的，有贩卖灵族特有的草药的，还有一些小吃摊，摊主们热情地吆喝着，吸引着过往的行人。百姓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物，有的行色匆匆，像是在赶去做什么要紧事；有的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家常，脸上洋溢着平和的笑容。

街道旁还有一些基础设施，有供人休息的石凳，虽然是冰雕成的，但坐上去并不觉得寒冷；有用来照明的冰灯，白天看着不起眼，想必到了夜晚，会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整个街道。

轩辕灵曦被路边一个售卖冰制小动物的摊位吸引了，拉着陈天宇的手，不肯往前走。那摊主是个慈祥的老婆婆，见轩辕灵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