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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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峰顶,洞府深处。
王瑾佑听罢王璟颜所述原委,接过那面在石室内明珠柔光下更显古朴神秘的法鉴凝神细观,指尖划过鉴面细微的纹路,眸中异彩连连,沉声道:
“此鉴果然非凡,那岳家子弟,多半出身池刹门治下的永陵岳氏,距青禾郡何止数千里之遥,他能拖着残躯遁至此地,恐怕全仗此鉴之功。”
王璟颜点点头,思忖片刻,接口道:
“的确,那两个池刹修士气浮力竭,灵息浊乱不堪,若非长途追杀耗尽了根本,承曦纵然天资卓绝,恐也难以以一敌二稍占上风,更遑论拖延到我去救援了,此宝予了那岳家修士最后一线生机,也平白让我王家捡了个天大便宜。”
王瑾佑不再多言,双目微阖,一道细若游丝却凝练异常的神识,自眉心探出,小心翼翼地没入那古朴鉴体之内,沿着那重重叠叠的脉络细细探查。
片刻后,他才睁开眼,沉吟道:
“此鉴当中的禁制虽然繁复,根底却不算艰深,费上三五月光景当可尽数磨灭,这段时日族中尚算安稳,又要烦劳二哥坐镇了。”
王璟颜淡然一笑,摆摆手,轻声道:
“无妨,正好借此梳理家中旁支,剔去那些碌碌无为、不思进取又无祖荫护佑的纨绔子弟,也省得碍眼烦心。”
王瑾佑点点头,正色道:
“二哥身为族正,整肃家风乃分内之事,尽管放手施为,大战将至,早些清除这些蛀虫,于我王家百利而无一害。”
待王璟颜离去,王瑾佑收摄心神,袍袖轻挥布下石室结界,随即盘膝而坐,凝神沉入那法鉴玄奥之中。
三月时光悄然流逝,随着最后一道极其繁复、纠缠如龙蛇的禁制灵纹在他沛然如海潮般筑基法力的持续冲刷之下,犹如历经大浪淘沙的顽石,寸寸瓦解,最终如同泡沫幻灭,消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