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封 睡前聊天三卦约

今晚,你回来时,指尖捏着一本卷边的笔记本,封面的牛皮纸被磨得发亮,边角卷成了波浪。

你坐在床边翻了两页,纸页簌簌响,像谁在轻轻叹气。

“整理储藏室时,翻到的,”你指尖划过扉页上模糊的字迹,忽然抬头看我,眼里盛着点说不清的光,“你看这页,当时记着‘想种棵石榴树’,现在窗边那棵都结满果了。”

月光从窗帘缝溜进来,落在你捏着纸页的手上,指腹蹭过墨迹褪色的地方,像在抚摸一段旧时光。

“还有这个,”你翻到某页,忽然笑出声,“说要学做糖醋排骨,结果把糖熬糊了,记了满满三行‘太苦了’。”

我凑过去看,纸页上还留着一点褐色的渍痕,像当年溅上的糖浆。

你指尖在渍痕上轻轻点了点,声音软下来:

“那时候总觉得日子慢,记点鸡毛蒜皮都觉得有意思。”

风从窗缝钻进来,掀动纸页哗哗响,像在应和你的话。

我翻开一看,里面记着密密麻麻的“三事”:

“三月十七,她讲楼下猫生了三只崽,老大像橘色毛线球”;

“五月初三,她说公司打印机吞了她的报销单,气得踢了机器三脚”;

“七月廿九,她讲阿婆的枇杷熟了,摘的时候被刺扎了手”。

末了总跟着一句:“她讲时眼睛发亮,像揣了一颗小太阳”。

我正指着其中一页笑你字丑,你突然把笔记本合上,往我怀里塞了一颗薄荷糖:

“该你讲了,今晚的三个故事。”

我含着薄荷糖,甜意混着糖纸的脆响在舌尖散开,讲起三个故事时,连眉梢都浸着蜜——

“哎,跟你说啊,张阿姨家那只小黄狗,你还记得不?丢了三天,今早居然自己跑回来了!项圈上还别着一朵小雏菊呢,蔫蔫的,像是它特意叼回来的礼物。”

“还有菜市场的王大爷,今天可太神了!把半拉冬瓜雕成了小鸭子,黄澄澄的,翅膀还支棱着,一群小孩围着拍手,吵着要要。我瞅着那鸭子眼睛,雕得和你上次给我画的简笔画一样,特精神!”

“对了对了,刚才路过街角那家花店,你上次送我的那种粉玫瑰,最里面那盆新开了一朵,花瓣粉白渐变,像被晒褪了一点色的云。我站那儿看了半天,总觉得比上次那束还好看——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现在看什么,都带着点滤镜了呀?”

你听得认真,手指在我手背画着圈,像在记笔记。

等我讲完第三个,你突然把灯关了,黑暗里传来你闷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