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明白,咱们修的哪里是古建筑,是在修‘一起扛’的念想。”
掌声雷动时,你走下台朝我来,皮鞋踩过地毯的声音混着欢呼声。
经过模型展柜时,你突然停在那截旧扫帚前——
就是初中时你护着我,后来插在阳台当“功勋”的那截,现在被装在玻璃罩里,旁边摆着我们的第一份合同,墨迹都淡了。
“还记得吗?”你弯腰在我耳边说,热气拂过耳廓,“你当时说,要让这扫帚看看,咱们能护着的不只是彼此,还有一群人的念想。”
我望着你眼里的光,突然想起仓库墙上的字,是你用红漆写的:
“如木之有本,如水之有源。”
本是什么?
是铁皮房的馒头,是暴雨里的模型,是每个人手里那片带着温度的木屑。
源是什么?
是台下这些亮晶晶的眼睛,是古琴曲里藏着的时光,是你此刻攥紧我手心的力度,像握住了整座正在生长的城。
庆典结束时,小林抱着一本相册跑过来,封面上写着“我们的年轮”。
我翻开第一页时,指尖触到相纸的薄脆,突然就红了眼。
那光斑是仓库顶漏下的,斜斜地切在你改了又改的图纸上,铅笔线被晒得发暖,像一枚天然的邮戳,盖在“凌晨三点十七分”的标注旁。
我想起那天,你趴在折叠床上,图纸铺了满床,台灯把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座小小的迷宫。
你改到第七遍时,铅笔芯“啪”地断了,你把笔往桌上一扔,抓着头发叹气:
“这飞檐角度怎么就不对呢?”
我递过削好的铅笔,你却突然笑了,指节蹭过我手背:
“你看这光斑,老天爷都在帮咱们盖章呢,盖了章的图纸,准能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此刻,我看着相册里的光斑,突然明白那不是漏雨的遗憾,是时光偷偷按下的快门。
它把你皱着眉改图纸的模样、我蹲在旁边数光斑的瞬间,都封进了这张相纸里,像一封寄给未来的信。
原来有些坚持,从来不是孤勇。
是光斑落下来时,有人陪你在迷宫里找出口;
是图纸改了七遍后,还能笑着说“老天爷都在帮咱们”。
最后一页贴着一张素白的便签,纸面干净得像一张待写的宣纸。
便签中央落下一行字:“下一圈,该轮到老槐树开花了。”
我望着那行字,突然想起胡同拆迁前的最后一天。你蹲在老槐树下,把捡的槐籽揣了满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