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兰没有任何犹豫,也立刻上前一步,站到了“大榔头”班长身边。其他几个平时比较泼辣能干的女知青也跟了上来。
连长看着这群包裹得严严实实、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单薄的女知青,愣了一下,眉头紧锁:“胡闹!回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迷了路,要冻死人的!”
“我们能行!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赵庆兰迎着风,大声喊道,眼神坚定。她知道马匹对连队意味着什么,更知道那是一条即将诞生的生命。
“对!连长,让我们去吧!我们是兵团战士!”孙卫红也激动地喊道。
“大榔头”班长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连长,闷声说:“让她们跟着吧,帮着照亮、喊喊话也行。没时间磨蹭了!”
连长咬了咬牙,一跺脚:“中!跟紧点!谁也不准掉队!发现不对,立刻往回撤!听见没?!”
寻找的队伍立刻出发,一头扎进了狂暴的风雪之中。
一离开连队房屋那一点点可怜的遮挡,暴风雪立刻露出了它最狰狞的獠牙。风大得让人无法直立行走,必须深深地弯着腰,顶着风,一步一步地往前挪。雪深及膝,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手电筒的光柱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无比微弱,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混乱旋转的雪幕,根本看不清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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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是无孔不入的恶魔。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衣,冰冷的寒气也迅速穿透衣物,带走身体的热量。手指脚趾很快失去知觉,脸颊麻木,睫毛和围巾边缘瞬间就结上了厚厚的冰霜。
“马——!回来——!”“大榔头”班长和其他老职工们扯着嗓子呼喊,声音刚出口就被狂风撕得粉碎。
赵庆兰和孙卫红也跟着声嘶力竭地喊,冰冷的空气灌入喉咙,引起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她们紧紧跟在老职工身后,努力辨认着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跋涉。李晓芳没有跟来,她病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严寒。
风雪越来越大,天色彻底黑透。手电的光越来越微弱(电池在低温下效能大减),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这样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极度危险。
“分开找!范围大点!但不能散太开!互相盯着点灯!”“老炮手”连长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队伍分成了几个小组,彼此保持着若隐若现的灯光联系,在风雪中艰难地扩大搜索范围。
赵庆兰、孙卫红和“大榔头”班长以及另一个老职工分在一组。他们朝着一个背风的山坳方向摸索前进。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无形的巨人搏斗。赵庆兰感觉自己快要冻僵了,体力也消耗到了极限,但她咬紧牙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它,一定要找到它!
突然,“大榔头”班长猛地停下脚步,蹲下身,用手扒开地上的积雪。
“有蹄印!新鲜的!”他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希望之光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意志!他们顺着那几乎被风雪立刻掩埋的微弱痕迹,艰难地向山坳深处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