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兰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晓芳拉着她的手,眼泪汪汪。
“别说傻话,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赵庆兰帮她掖好被角,眼神里充满了温暖的鼓励。
她的善良和细致,像一股暖流,在知青中间悄悄流淌。大家越来越依赖这个沉静可靠的卫生员,无论是身体不适还是心里有了小疙瘩,都愿意来找她说说。
她的作用,并不仅仅在卫生室。
连里有一位孤寡老人“老耿头”,就住在连队边缘的一个小土屋里。儿子早年参军牺牲了,老伴也走了多年,性格有些孤僻。一次,老耿头重感冒,烧得厉害,却硬撑着不肯去卫生室。赵庆兰听说后,背着药箱就找上了门。
低矮的土屋里又黑又冷,老人蜷缩在炕上,咳嗽不止。赵庆兰心里一酸,立刻生火烧水,给他喂药、擦身降温,又把屋里收拾了一遍。等她忙完,天都快黑了。
后来,她才知道老耿头不识字,以前儿子的来信都是请连里文书念,后来文书调走了,他就再也没能读过信,也没法回信。赵庆兰心里一动,主动说:“耿大爷,以后您有啥信,我帮您念,帮您写。”
从此,她隔三差五就去老耿头家。有时是去送药,检查身体,更多的是坐在炕沿上,一字一句地给老人读远方亲戚的来信,又按照老人的口述,工工整整地写好回信。她还找来旧的报纸,给老人读国家大事、生产新闻。昏暗的土屋里,常常只剩下她清晰温柔的读书声和老人专注倾听的侧影。
老耿头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浑浊的眼睛里也有了光。有时赵庆兰去,他还会神秘兮兮地从炕席底下摸出个烤得焦香的红薯,硬塞给她。“闺女,吃……好吃……”老人不善表达,但那眼神里的感激和慈爱,却无比真挚。
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谁家孩子病了,她跑去看看;谁家需要写个申请、读个通知,也来找她。她成了连队里一个小小的、流动的“文化站”和“暖心人”。
孙卫红依旧活跃在田间地头,用她的热情感染着大家,是连里树立的“积极分子”典型。而赵庆兰,则像一颗默默散发光热的星星之火,不耀眼,不张扬,却温暖而持久地照亮着身边的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