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她重新坐回那堆《秦律》前。
纸张普及后,她自己做了个大大的硬纸板。
用炭笔画满了各种关系图,试图理清秦律那严密又苛刻的体系。
“弃灰于道者黥……这是真的狠啊。”
她看着一条律文,喃喃自语。
那个被黥面孩童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
虽然嬴政后来特赦了,改为罚役,但这条律法本身并没有改变。
“盗采不值一钱桑叶,罚徭役三十天……我勒个老天鹅啊,这惩罚力度……”
“邻里连坐……一人犯罪,周围人都要倒霉……”
她越看越头大,越看越觉得这律法就像一张无处不在的、紧绷的网。
把所有人都束缚得死死的,稍有不慎就是严刑峻法。
效率是高,但也太缺乏人情味和弹性了。
历史上秦朝二世而亡,跟这严苛的律法未必没有关系。
【难怪政哥历史上名声那么吓人,这法律条款看着都瘆得慌……】
她内心疯狂吐槽。
【得改,大改特改!!只不过这玩意儿牵一发而动全身,怎么改才能既保持秩序,又不过于严酷呢?】
她拿着炭笔在硬纸板上写写画画。
“减轻肉体刑罚……增加经济处罚和劳役?”
“明确量刑标准,减少官吏的自由裁量权?”
“废除一些过于严苛的连坐?尤其是那种邻里之间完全不知情的……”
她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但知道这事急不得。
律法改革是动根基的事情,比土地改革还敏感。
她需要更充分的准备,更多的案例支持,以及……更好的时机。
眼下,她觉得自己或许先瞅瞅农家比较好。
几次学院内的争执,让她意识到农家弟子虽然务实肯干。
但内部管理似乎有些松散,而且过于专注于传统的耕作经验。
对于她带来的新作物、新农具的系统性研究和数据记录,做得并不够好。
许行是个有理想的农学家,但管理能力似乎不是他的强项。
“系统啊系统,”她在心里呼唤。
“有没有关于现代农业合作社或者农业技术推广体系的书?最好是文言文版的,要不直接灌顶给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