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段誉的背影,恭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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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

“梅剑姐姐不必多礼,可是打扰你处理公务了?”

“公子言重了,奴婢已经处理完毕。”

梅剑垂首道,目光却不自觉地,飞快地扫过段誉的神色。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段公子,似乎与往日有些许不同。

那眼神深处,仿佛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掌控了什么般的从容与笃定。

“那就好。”

段誉点了点头,与她一同沿着回廊缓缓而行。

“昨日与姐姐商议的那些调整,进行的可还顺利?”

“回公子,正在按计划暗中进行,目前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梅剑谨慎地回答道。

“如此甚好,辛苦姐姐了。”

段誉语气温和,随即,他话锋不着痕迹地一转。

“方才我来时,路上遇到了兰剑和竹剑两位妹妹。”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与……宠溺?

“听她们说,菊剑妹妹今日似乎心情极好,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这丫头,性子单纯,一点小事就能开心许久,倒是难得。”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闲聊,夸赞菊剑的单纯可爱。

但听在心思缜密的梅剑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菊剑……心情极好?

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

联想到昨日段公子单独召见自己后,又“恰好”让自己看到菊剑那含羞带怯的模样……

以及昨夜……她似乎隐约听到菊剑房内有些细微的动静,当时只以为是风雪声或是妹妹翻身……

一个让她浑身发冷的猜测,瞬间浮上心头!

难道……昨夜……

段公子他……和菊剑……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段誉。

却见段誉依旧面带温和笑意,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仿佛刚才真的只是随口提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那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深邃,却让梅剑的心脏,骤然沉了下去!

是他!

一定是他!

他对自己说那番话,送菊剑药丸和手帕,乃至昨夜可能的……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菊剑已经是他的人了吗?

他是在警告自己,还是……在暗示什么?

梅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了头顶,让她四肢都有些冰凉。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个明白,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质问,在段誉那平静无波,却又深不见底的目光注视下,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能说什么?

质问他对自己的妹妹做了什么?

且不说毫无证据,就算有证据,以他如今在尊主心中的地位,以及他展现出的手段和实力……

后果会是什么?

尊主会为了一个侍女,去责难这位能让她恢复巅峰的“师弟”吗?

更何况……看菊剑今早那模样,分明是心甘情愿,甚至沉浸其中!

若自己贸然揭破,最大的可能,不是惩罚段誉,而是毁了自己妹妹的名声和可能拥有的“幸福”!

一时间,梅剑心乱如麻,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化为一种深深的无力与妥协。

她缓缓低下头,避开了段誉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菊剑……年纪小,性子是单纯了些……能得公子……垂青,是她的福分……”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等同于默许的话。

段誉看着她那强自镇定的模样,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个更加温和的笑容。

“姐姐说哪里话,能遇到菊剑这样纯净美好的姑娘,是我的福气才对。”

他轻轻拍了拍梅剑的肩膀,动作自然,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姐姐放心,我段誉,绝非薄情寡义之人。”

这话,既是承诺,也是警告。

梅剑身体微微一颤,头垂得更低。

“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

段誉收回手,语气恢复如常。

“宫务上的事情,还需姐姐多多费心。我去看看童姥师姐。”

说完,他便不再停留,转身向着冰窖方向走去。

步伐从容,背影挺拔。

梅剑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许久未曾动弹。

直到一阵寒风吹来,让她打了个冷颤,才恍然回神。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心中一片冰凉。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这位段公子之间,那层看似合作的关系,已经彻底变了质。

多了一条,无法割裂,也无法言说的……纽带。

而这条纽带,正牢牢地,系在她最心疼的妹妹身上。

也系住了她自己的选择。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心绪。

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

为了菊剑,也为了她自己,为了灵鹫宫……她只能,也必须,沿着这条已然选定的路,走下去。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干练,转身走回偏厅。

只是那脚步,比来时,似乎沉重了千万斤。

而关于段公子与菊剑之间那点“不寻常”的猜测,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未曾明言,那漾开的涟漪,却已经开始,在兰剑、竹剑,乃至梅剑的心中,悄然扩散。

灵鹫宫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某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朝着段誉所期望的方向,无可逆转地,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