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王伯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是暴风雨前的低沉雷鸣,“不给他个记性,下次就要跑到崖下去了!” 他从腰后解下水葫芦,拧开盖子时却故意背过身,让清凉的水声传入李晓聪耳中,这声音如同魔鬼的诱惑,折磨着少年干渴的身心。
柱子突然跪倒在地,膝盖磕在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王伯,要罚就罚我吧!是我没看好晓聪!” 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与恳求。围观的陈阿婆拄着拐杖上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痛惜,眼角的皱纹里似乎藏着无尽的故事:“他伯,当年你爹罚你跪雪地,我可是偷偷给你塞了棉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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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的手猛地一抖,水葫芦里的水洒出几滴,落在李晓聪干裂的嘴唇上。少年本能地舔了舔,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呜咽,这细微的动作像针一样刺痛了王伯的心。他猛地转过身,用袖口擦了擦眼睛,这个坚强的汉子,此刻也有了脆弱的一面。
“罢了……” 王伯的声音嘶哑不堪,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他从腰间摸出把锈迹斑斑的小刀,手却在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割断了绳子。李晓聪像摊烂泥般软倒在地,滚烫的地面烫得他蜷缩起身子,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王婶尖叫着扑过去,将儿子滚烫的身体揽进怀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解开衣襟,用粗糙的手掌蘸着葫芦里的水,轻轻擦拭着李晓聪脸上的污垢:“我的儿啊……” 泪水滴落在儿子滚烫的额头,瞬间蒸发成白雾,仿佛是母爱的见证。
王伯蹲下身,笨拙地想抱起儿子,却被王婶一把推开:“你走!” 她护崽般将李晓聪搂得更紧,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与心疼,“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铜锣声,声音由远及近。打更的陈老头一边敲锣一边喊:“各家各户注意!今日午后有暴雨,快收谷子喽!” 声音在村子里回荡,惊起一群白鸽。
王伯猛地抬头,望向天边。不知何时,西北方已涌起墨色的云层,如同千军万马压境,狂风卷着沙尘,将老槐树的叶子吹得哗哗作响,树枝在风中摇曳,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暴雨做着准备。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冲进堂屋,抱出一床打满补丁的棉被,上面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
“还愣着干什么?” 王伯对着柱子吼道,声音里带着焦急,“搭把手!”
两人将李晓聪抬进屋里时,第一滴豆大的雨点已砸在院中,溅起小小的泥花。王伯把儿子放在炕上,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颊,突然伸手探向他的额头。那只常年握锄头、布满老茧的大手,此刻却轻得像一片羽毛,充满了温柔与愧疚。
“他爹……” 王婶的声音带着惊疑,看着丈夫反常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