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纠结和矛盾,让他五脏俱焚,旧疾隐隐又有发作的迹象。
“来人!”他烦躁地低吼一声。
亲兵入内。
“去唤逢元图来见我。”袁绍最终还是没有直接下达释放田丰的命令,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下这个决心,或者,给他一个台阶。
片刻,逢纪匆匆入帐,见袁绍脸色难看,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军中流传的言论,他自然也听到了。
“主公唤纪何事?”
袁绍沉默良久,才艰难开口:“元图,我军新败,将士愤懑,皆言吾当初听田元皓之言,必不至如此……唉,或许,当初是吾……过于急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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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踌躇一二,生硬道:“想那刘仲远点明要人,我思量,田丰必是大才。我意将其释放,重新启用。你以为如何?”
逢纪眼珠一转,心中冷笑。他素与田丰不睦,岂容田丰借此机会翻身?他立刻做出一副愤慨又为难的样子:
“主公!切莫被些许愚卒之言迷惑!田丰此人,恃才傲物,目无主公,其心可诛啊!”
袁绍皱眉:“此话怎讲?元皓虽言语激烈,但其忠心,吾还是知晓的。”
逢纪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主公!我本不想背后说人是非。可事到如今,却不得不说了。”他适当的停顿一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袁绍见此,皱眉问道:“汝何意?”
“唉,主公有所不知!”逢纪叹息道:“您率大军出征后,那田丰在狱中,非但不思己过,反而日夜期盼主公兵败!”
“什么!”袁绍猛地抬头,眼中射出厉光。
逢纪唉声叹气,继续添油加醋道:“纪有可靠之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官渡败讯传回邺城时,那田丰在狱中,竟然抚掌大笑,狂言道:‘果不出吾之所料!袁本初不听吾言,今果一败涂地矣!’其狂妄悖逆,幸灾乐祸至此,岂能再用?”
“竖儒安敢如此笑我!”袁绍勃然大怒,刚才那点悔意与惜才之心,瞬间被熊熊怒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一生最重颜面,四世三公,名满天下,岂容一个阶下囚如此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