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陡然一紧。
那几个使者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曹操坐在吕布对面,眉头拧起一个疙瘩。
他离席,对着王允躬身一礼:
“王公明鉴。李傕、郭汜虽为董卓爪牙,其罪当诛。
然其麾下西凉兵卒,剽悍敢战,非等闲之辈。今盘踞陕地,扼守潼关要冲,拥众数万。若逼之过急,绝其生路,恐其狗急跳墙,聚众反扑。届时关中震动,长安危矣!
不若稍示宽宥,许其戴罪立功,方为上策。此乃以朝廷大局为重,非为叛逆开脱。”
刘骏立刻跟着出列,站在曹操侧后方半步。虽明知无用,但话必须说透:
“曹镇东所言句句在理!西凉兵勇悍,天下皆知。若朝廷肯赦其罪,示以恩义,彼等感念天恩,或可收为朝廷爪牙,震慑关东群雄。
若一味剿杀,彼等无路可走,必成燎原之火,反噬朝廷!王公!此为心腹大患,不可不察!恳请三思,宜抚不宜剿!”
王允听着,脸上的肉一点点绷紧。
曹操和刘骏的话,刺在他刚刚膨胀起来的权柄之上。
赦免?招抚?简直荒谬!
他王允铲除了董卓这个巨奸,正是威加海内、号令天下的时刻,岂能向这些董贼余孽低头?那岂不是自堕声威!
“住口!”
一声断喝,王允一掌拍在身前的木几案上。
“哐当!”
笔架上的玉管狼毫笔跳起老高,又狼狈地滚落。
他豁然站起,枯瘦的手直指曹操和刘骏,手指头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一派胡言!董卓祸国,天人共戮!其爪牙余孽,皆乃附骨之疽,罪在不赦!
赦免?此等豺狼之性,岂会感念朝廷恩德?
今日赦之,明日必反!除恶务尽,斩草除根,方是正理!”
他面向地上抖成一团的使者:
“尔等听好了!回去告诉李傕、郭汜,朝廷天兵,煌煌赫赫!岂容尔等叛逆苟活于世?
速速自缚来降,听候朝廷发落!尚可留其全尸!若再敢迟疑顽抗……天兵一到,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王公!”
刘骏心头一股邪火直冲顶门,声音也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