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福紧了紧身上半旧的葛布袍子,脚下一双麻鞋早被尘土染得看不出本色。
他眯着眼,望向远处地平线上那道突兀拔起的灰线——那就是淮安?
与沿途所见残破凋敝的城镇相比,那轮廓显得过于规整,且高大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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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心知此地乃是淮安,是个人都会以为到了京都。不!应该说,这城墙比洛阳长安还要巍峨。
自进入淮安,脚下的路变了。
不再是坑洼泥泞的土路,而是一条平直的灰白色大道。
大道路面坚硬如石,却又浑然一体,不见巨石拼接的缝隙。
车轮碾过,只发出平稳的滚动声,再无令人心烦的颠簸呻吟。
“这是何物所筑?”
单福忍不住蹲下身,手指抚过坚硬的路面,触感粗糙,却异常坚实。
旁边一辆满载麻包的大车轰隆隆驶过。
“嘿,外乡人?”赶车的老汉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这叫水泥路。侯爷弄出来的宝贝。下雨天都不沾泥巴。比皇帝老儿的官道还平展。”
单福默然起身,抬眼望去。
淮安城的轮廓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清晰。
那城墙绝非夯土版筑。
同样是那种灰白厚重的材质,高耸得令人仰视,表面光滑平整,只在墙垛处显出锯齿状的森严。
城门洞上方,刻着两个巨大的字——“淮安”。
城门口排着长队,喧嚣鼎沸。
入目皆是攒动的人头,车马,担子。
奇怪的是,这些人脸上虽有奔波的风霜,却少见其他地方那种枯槁绝望的菜色。
不少人的脸颊甚至透着红润,衣袍虽旧,却也齐整。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牲畜味,还有一股食物的香气?不是稀粥的寡淡!是蒸饼的麦香,甚至隐隐有肉味!
“入城费?不用,路引户籍备好。速速进城,勿要挡路。”城门吏催促:“左进右出。没有户籍,先到城门口办理登记。”
单福拿着临时路引,随着人流缓缓挪动。
他身边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担子一头是几匹叠得整整齐齐的粗白布,另一头是些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