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接过来,手指碰到她的指尖,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然后慢慢剥开纸,把一颗蜜饯放进嘴里。那甜味漫开来时,他偷偷抬眼看潘金莲,见她正低头笑着给客人装饼,阳光落在她发梢上,像镀了层金。
他忽然觉得,以前总被人笑话的“三寸丁谷树皮”,好像也没那么难挨了。至少现在,他的摊前总围着人,他的媳妇会护着他,连空气里都飘着甜饼的香。
傍晚收摊时,潘金莲清点收入,发现比昨天多了二十文。她把铜板倒进钱罐,叮当作响的声音里,忽然听见武大郎嘟囔:“媳妇,俺今天看西门庆进了县衙,好像跟李都头说了啥,会不会、会不会找你麻烦?”
潘金莲正在数钱的手顿了顿,随即笑了:“找就找呗,咱一没偷二没抢,账记得清清楚楚,他能奈我何?”她拍了拍钱罐,“再说了,咱现在有钱了,真要打官司,也雇得起讼师。”
武大郎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不安散了大半。他伸手帮她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生涩却认真:“嗯,媳妇说的是。”
夜色降临时,饼摊的香气还没散。潘金莲坐在灶前烧火,武大郎在旁边揉面,准备明儿的面剂子。火光映着两人的脸,一个哼着现代的小调,一个跟着节奏慢慢揉面,锅里的水“咕嘟”响着,像在为这平淡的日子伴奏。
潘金莲忽然想起穿来那天,手里攥着的半块生面团,那时只觉得天塌地陷。可现在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忽然觉得,所谓地狱模式,或许只是换了种活法的开始。
“大郎,”她往灶膛里添了块柴,“明儿做糖馅的,多放把桂花,香得能飘三条街。”
“哎。”武大郎应着,揉面的力道都轻快了些。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落在案板上,也落在两人相视而笑的脸上。谁也没提西门庆的事,但都知道,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再大的麻烦,好像也能嚼碎了,混着甜饼的香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