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抬眼瞥了他一下,嘴角一咧,笑得跟刀子似的:“哟,总算肯露面了?我还以为你们反贪局把我当冰箱里的剩菜,准备冻到明年开春呢。”
他冷笑一声,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两天了,连个问话的影子都没有。咋?查不到把柄,憋不住了?”
他早料到这一出。
当官这么多年,啥没见过?审讯那套——先晾你几天,让你睡不着觉、想多了、心慌了,自己把嘴张开。
可他高育良不是普通人。
他是从政坛风浪里泡出来的老狐狸。
他不怕你冷处理,只怕你真有硬货。
现在姜海突然出现,他心里清楚了:对方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来演戏。
“怎么,证据没挖出来,转头来跟我打心理战?”高育良眯起眼,嗓音压得低沉,“我高育良在汉东混了三十年,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百姓。你们敢关我?好啊,等我出去,这事没完!一个都别想跑!”
他盯着姜海,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从被带走那一刻,他颜面扫地。
京州的官场,汉东的圈子,谁不知道堂堂省委常委,一夜之间被反贪局从床上拽走?他这张脸,算是彻底踩进泥里了。
他心里恨得发疯。
但更恨的,是沙瑞金。
没这老东西点头,姜海一个芝麻官,哪来的胆子?
这哪是办案?这是冲他来了,是逼宫!
沙瑞金,你真以为换掉我,就能稳住局面?
姜海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没怒,也没慌。
他缓缓起身,踱到桌边,随手拉开椅子,慢悠悠坐下。
“高育良,你现在不是常委了。”他声音平得像冰面,“你只是个嫌疑人。”
他把一份文件“啪”地甩在桌上,纸张翻飞。
“我们这,不讲情面,只讲证据。”
“你那几个海外账户,五年内的每一笔流水,都清清楚楚印在上面。”
“存入时间、金额、经手人、转账路径——一样不落。”
高育良猛地一怔。
他眼睛瞪大,像被电打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