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韩信的车驾，是‘荣耀’的。

那是‘王’的规制。

车轮滚滚碾过的是他，那‘梦寐以求’的故乡的土地。

然而，韩信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衣锦还乡’的喜悦。

他那双‘兵仙’的眼眸，只是平静地望着窗外，那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山河。

他的手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那里本该，挂着的是‘大将军’的‘帅印’。

如今，却……只剩下了一柄‘楚王’的‘佩剑’。

‘王’……

何其‘讽刺’的一个‘王’。

一个没有‘兵’的‘王’。

一个被‘囚禁’在‘故乡’，这个‘名分’的‘牢笼’里的‘王’。

……

“……师兄。”

在那‘楚王’车驾后方，一辆毫不起眼的‘工匠’的板车之上。

阿蛮，低声问道。

“……汉王真的会‘杀’他吗？”

“……会。”

季风的回答，简单而‘冰冷’。

他那双早已归于凡尘的漆黑眼眸，平静地‘见证’着前方那个‘高处不胜寒’的‘背影’。

“……‘权术’是一条‘不归路’。”

“……当‘王’的‘猜忌’，一旦‘生根’。”

“……便再也无法‘拔除’。”

“……韩信的‘功劳’太高。”

“……高到早已‘盖’过了‘王’。”

“……他的‘存在’，本身……”

“……就是一种‘威胁’。”

小五默默地听着，他那布满了老茧的双手，死死地攥着一块‘机关’的‘零件’。

“……那我们为何还要，跟着他？”

“……因为……”

季风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那片早已在战火之中，饱受创伤的楚地百姓。

“……‘王’在‘猜忌’。”

“……而‘天下’……”

“……在‘看’。”

“……看那位‘汉’的‘开国皇帝’，究竟是如何‘对待’，那位‘开国’的‘第一功臣’。”

“……这是‘人心’的‘一杆秤’。”

“……我等‘墨者’，要‘见证’的，不是‘帝王’的‘无情’。”

“……而是……‘凡尘’的‘公道’。”

……

楚地，下邳（pī）。

韩信的新……‘王都’。

‘王’的归来，并没有带来‘安宁’。

反而是一场‘恩怨’的‘了结’。

韩信，没有忘记‘恩’。

他找到了那个当年，在河边‘施舍’，他饭食的‘漂母’（洗衣妇）。

赐她‘千金’。

他也没有忘记‘仇’。

他找到了那个当年在市集，‘羞辱’他，让他承受‘胯（kuà）下之辱’的‘屠夫’。

‘满城’的百姓，都……以为‘王’要‘杀’他！

然而，韩信，却……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个，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屠夫’。

缓缓地‘解’下了，自己的‘佩剑’。

“……此人，非是‘辱’我。”

“……而是‘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