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愣住了，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咚咚”地撞着胸腔，震得她耳膜都在响。她抬起头，正好看见他嘴角的浅笑，像颗糖，藏在玻璃纸里，甜得人心里发颤：“真的吗？”

“真的。”他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数学卷子上，78分的数字被他的视线扫过，却没露出半点嫌弃，“数学进步很大，15分呢，比陆知行进步还多。下次把基础题再巩固巩固，及格没问题。我帮你整理了基础题题库，晚自习给你，都是你容易错的题型。”

“谢谢你，江翊。”林溪的声音有点哽咽，不知道是因为开心还是感动。从第一次见面时他冷冰冰的“不知道”，到现在主动帮她整理题库，提醒她注意作文格式，他的变化像春天的嫩芽，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冒出来，带着让人惊喜的温柔。

“不客气。”他的耳朵有点红，像被走廊的风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糖纸，“对了，你的语文考得很好，尤其是作文，王老师在办公室都夸了，说有画面感，读的时候像在看动画片。”

提到作文，林溪的脸颊更烫了，像被泼了杯热水。那篇写夏天的作文里，藏了太多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香樟树下的苹果，医务室的冰袋，还有那颗被阳光晒化了点的草莓糖。她不敢想江翊看到作文时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猜到那些细节里藏着他的影子，会不会觉得她很奇怪。

“我随便写的。”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白帆布鞋上的草屑像片小小的绿色羽毛，“就是……想到什么写什么。”

江翊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颗糖，这次是草莓味的，透明的玻璃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能看见里面圆圆的糖块，像颗小小的草莓。“奖励你的，语文第一。”

林溪接过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心，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糖纸在两人之间晃了晃，又被她紧紧攥在手里。两人都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对方，目光撞在一起，像两滴滚落在荷叶上的水珠，明明想躲开，却又舍不得移开。走廊的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纸屑，像群白色的蝴蝶，绕着他们飞了两圈，又轻飘飘地飞走了。

“对了，”江翊突然想起什么，像是怕被风吹走似的提高了点声音，“周末有个数学讲座，在市图书馆，讲函数的，我妈单位发的票，多拿了一张，你要不要去？”

“函数讲座？”林溪有点犹豫，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她对数学讲座有点发怵，总觉得那些专家讲的都是高深莫测的东西，像听天书，“会不会很难啊？”

“不难，”江翊看出了她的顾虑，连忙解释道，“是基础讲座，专门讲怎么找辅助线，怎么分析题目里的隐藏条件，对你应该有帮助。结束后还能在图书馆自习，我带了错题本，正好给你讲讲这次月考错的题。”

他的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林溪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周末一起去图书馆，听讲座，自习，像普通同学那样讨论题目，又好像不止是普通同学。她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却足够让他听清：“好。”

江翊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落了星星，连嘴角的弧度都变得更明显了：“那周六上午九点，图书馆门口见？我给你带早餐，你上次说喜欢吃学校对面的豆沙包，对吧？热乎的，刚出锅的那种。”

林溪惊讶地睁大眼睛，嘴里的话差点掉出来：“你怎么知道？”她只跟苏晓晓说过一次，那天早上妈妈没做饭，她在学校对面的早餐铺买了个豆沙包，说里面的豆沙馅甜而不腻，很好吃，当时江翊明明不在场。

“听苏晓晓说的。”他的耳朵更红了，像被夕阳染过，转身往教室走，脚步比平时快了点，“我先回去了，晚自习给你题库，别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