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愣了愣,低头看向画纸——那片枯叶的边缘确实有个小小的缺口,像被谁咬过一口,是她随手画的,没想到真的和窗外那片枯叶对上了。她突然想起,昨天课间她趴在窗边看树,确实看见有片枯叶挂在枝桠上,边缘缺了个角,像被虫蛀过,当时觉得很特别,就记在了心里,画画时不知不觉就画了出来。原来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这些细节记在了心里,像记住江翊转笔时手指的弧度一样。
“碰巧……”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尖碰到发烫的耳垂,像触到了小太阳,“就是觉得那样好看,没多想。”
“不是碰巧,”江翊摇摇头,把自己的画往她面前推了推,画纸上的树洞被他用铅笔涂得更深了,像真的黑漆漆的洞口,“你观察得很仔细,比我厉害。我画了半天,都没发现树桠是往左边歪的,画得笔直,像根电线杆。”
苏晓晓突然“哎呀”一声,指着窗外,声音里带着惊喜:“快看!那只斑鸠飞回来了!嘴里还叼着草,肯定是在补鸟窝!”
三人同时看向窗外,一只灰褐色的斑鸠扑棱着翅膀,落在树顶的鸟窝旁,嘴里果然叼着根细草,正歪着头往窝里塞,动作笨拙又认真。阳光落在它的羽毛上,泛着淡淡的金光,和林溪画里的样子重叠在一起,像画活了过来。
“你画活了!”苏晓晓拽着林溪的胳膊晃了晃,兴奋得脸颊通红,“它肯定是看到你的画,知道你在等它,所以飞回来的!你看它补鸟窝的样子,和你画的一模一样!”
林溪的脸颊热得像揣了个小暖炉,她偷偷看向江翊,他正望着窗外的斑鸠,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侧脸被阳光照得毛茸茸的,像她画过的蒲公英,风一吹就会飘起白色的小伞。
下午的自习课,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和窗外的风声。林溪在速写本上画那只斑鸠,把它叼着草的样子画了下来。她用铅笔轻轻涂出羽毛的层次感,翅膀边缘留了点空白,像被阳光照亮的地方,闪着淡淡的光;嘴里的细草画得弯弯的,像根绿色的丝带,末端还画了点绒毛;爪子紧紧抓着枝桠,画得尖尖的,像在用力固定身体。
“它的眼睛是黑的,像两颗小豆子。”江翊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糖味,像夏日里的一阵凉风,“你画成棕色了。”
林溪吓了一跳,铅笔在斑鸠的肚子上画了道横线,像给它系了根腰带。她懊恼地抿抿嘴,刚要拿橡皮,却被他按住了手:“别擦,像穿了件条纹衫,比刚才更可爱,像只调皮的斑鸠,偷偷穿了人类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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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画里的斑鸠,果然,那道横线让圆滚滚的肚子多了点俏皮,像被说中了心事的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得意。她忍不住笑了,笔尖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这次用了橘红色的彩铅,像冬日里难得的暖光,正照着斑鸠的背,把它的羽毛染成了金色。
“你今天画的太阳是橘红色的。”江翊突然说,声音很轻,像怕打扰了画里的斑鸠,“以前你画过绿色的。”
“嗯,”林溪点点头,指尖摩挲着画纸,感受着彩铅留下的细腻质感,“冬天的太阳应该暖一点,橘红色比绿色更暖,像妈妈织的毛衣。”
“都好看,”他说,眼睛里像落了星星,“绿色的像藏在树叶里的,温柔得不敢出声;橘红色的像捧在手里的,暖暖的能焐热手心,都很温柔,像你写的比喻句。”
放学时,林溪把画着斑鸠的那页撕下来,夹在苏晓晓的速写本里:“给你,你的鸟窝有主人了,以后它就是你的专属斑鸠。”苏晓晓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小心翼翼地把画纸放进书包最里层,说要“回家裱起来,挂在床头,天天看斑鸠补鸟窝”。
走到校门口,江翊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林溪——是片压平的梧桐叶,叶脉清晰得像画出来的,像小小的河流,叶柄处系着根红绳,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像个小小的书签。
“给你的,”他的手指捏着红绳,有点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耳朵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上次你送我银杏叶画,这个……算回礼。比你的画差远了,但它是真的,是我昨天捡的,在树底下找了好久,才找到这片叶脉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