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交作业时,王老师会不会说什么?”林溪突然有点紧张,像怕被拆穿秘密的孩子,手心都出汗了,“她那么聪明,肯定能看出画里的猫腻。”
“说什么都没关系,”江翊把书放进她的帆布包,动作轻得像在放件易碎品,包带被他调整了下,免得勒着她的肩膀,“这是咱们一起完成的故事集,里面有周老师的红绳,老钢琴的琴键,香樟树的影子,还有……藏不住的心意,像香樟树的味道,越藏越浓,风一吹,满校园都知道。”
走出图书馆时,夜色已经漫上来,几颗星星在天上眨眼睛,像被人洒了把碎钻。林溪的帆布包里装着那本故事集,沉甸甸的,像装着整个夏天的温柔。她突然想起周老师的话,原来最好的小组作业,不只是采访和插画的结合,是两个藏着心意的人,借着合作的名义,把靠近的每一步,都写成了故事里的细节,画成了时光里的风景——比如他记得她画过的树,她记得他笔记里的猫,比如交叠的影子,碰在一起的指尖,还有标题旁那两条慢慢靠拢的线。
第二天交作业时,王老师翻开故事集,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摩挲着那两只交叠的手,突然抬头问:“这画比文字更会说话,告诉老师,这两条线从分开到交叠,用了多久?”
林溪和江翊对视一眼,同时笑了。林溪的草莓发卡在阳光下闪了闪,江翊耳尖的红又深了些。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像在替他们回答:从抽签分组的那一刻起,从第一个采访问题开始,从画本与笔记本的第一次呼应,就注定会走到同一条线,像校园里的路,无论翻新多少次,总会通向同一个方向——藏在时光里的,彼此在意的地方。
王老师看着他们的笑脸,突然在故事集的扉页上画了个小小的太阳,然后合上本子:“这作业,给满分。不只是因为故事好,画得好,是因为……你们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接第35章)
故事集被王老师当作范本在班会上展示时,林溪盯着投影幕布上的封面,指尖不自觉绞着校服衣角。江翊画的两只手在白光里格外清晰,钢笔与画笔的影子交叠处,像落了片香樟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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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这个细节,”王老师敲了敲幕布,“标题旁的两条线,从平行到交叠,刚好对应故事里的土路变水泥路——文字和插画的默契,比任何解说都动人。”
全班发出暧昧的哄笑,陆知行突然站起来:“王老师,我有证据!这画是在图书馆画的,那天我拍了照片,江翊的手在发抖!”他举着旧相机,屏幕上果然是夕阳里的侧脸,江翊的笔尖悬在纸上,耳尖红得像草莓。
林溪的脸颊瞬间烧起来,却听见江翊轻声说:“因为在画重要的东西,怕画歪了。”他转头看她,目光像浸了水的棉花,“就像林溪画三花猫时,总要擦三次铅笔印。”
班会结束后,林溪在储物柜里发现个信封,里面装着故事集的精装版——王老师特意让人装订的,封面压着烫金的标题。夹层里藏着张画:图书馆的老挂钟下,两个小人并肩站着,左边的马尾辫上别着草莓发卡,右边的手里捏着片香樟叶,钟面的指针指向“5:20”。
画的背面有行字:“同一条路,想和你走慢些。”
她刚把画塞进笔记本,就撞见江翊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糖衣在阳光下闪着琥珀光。“周老师给的,”他递过来,山楂上的糖渣沾了点在指尖,“她说当年弹钢琴的人,总用这个哄捡教案的小姑娘。”
林溪咬了口糖葫芦,酸甜的汁水流进喉咙时,听见他说:“王老师把故事集送校史馆了,旁边摆着那架老钢琴的照片。”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树叶,“下次去看吗?我知道钢琴缺的琴键在哪,周老师说,被当年的学生捡走了,做成了书签。”
陆知行抱着篮球冲过来,抢走最后一颗山楂:“你们又在说悄悄话!校史馆我熟,我带你们去!我的相机还能拍钢琴和故事集同框!”
江翊没反驳,只是把沾了糖渣的指尖在衣角蹭了蹭,悄悄碰了碰林溪的手背。阳光穿过走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故事集里那两条终于交叠的线,再也没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