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公布前的第三天，午后的阳光被图书馆三楼的玻璃窗滤得柔和，落在林溪摊开的速写本上。她握着素描笔，正专注地勾勒奶奶肖像画的草稿，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留下细腻的线条——为了把奶奶眼角的皱纹画得逼真，她已经对着参考照片改了三遍，眼睛盯着画纸久了，难免有些发酸，偶尔会下意识地揉一揉眼角。

“溪溪，歇会儿吧，你都画快一个小时了，眼睛该累了。”江翊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刚查完北方理工科学教育专业的课程设置，合上电脑时，恰好看到林溪揉眼睛的动作，眉头轻轻皱了皱，“我刚才去楼下超市买水，看到货架上有缓解眼疲劳的眼药水，想着你最近天天画画、查资料，眼睛肯定受不了，就给你买了一瓶。”

林溪抬起头，看到江翊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瓶身上印着淡淡的薄荷图案，包装简洁，一看就是特意选的温和款。她放下素描笔，接过眼药水，指尖碰到瓶身时，能感受到一丝微凉的触感，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细心啊？我都没跟你说眼睛累，你就注意到了。”

“你每次揉眼睛都特别轻，跟小猫挠痒似的，想不注意都难。”江翊笑了笑，又递过一张湿纸巾，“先擦个手，再滴眼药水，别把细菌带到眼睛里。我问过超市的店员了，这款是无防腐剂的，温和不刺激，学生用着也放心，一次滴一滴就行，滴完闭眼睛歇个五分钟，别马上看画纸。”

林溪接过湿纸巾，认真地擦了擦手，又按照江翊说的，拧开眼药水的瓶盖。瓶口设计得很贴心，有一个小小的防尘罩，她轻轻仰起头，对着眼睛滴了一滴，清凉的液体瞬间在眼眶里散开，之前的酸胀感缓解了不少。她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真的很舒服，比我之前用的那款眼药水温和多了，谢谢你啊江翊。”

“跟我还客气什么，”江翊摆摆手，把自己刚买的冰镇柠檬水推到她面前，“这杯没放太多糖，你滴完眼药水，喝口柠檬水润润喉咙，顺便歇会儿。我刚才看你画的奶奶肖像，眼角的皱纹画得特别像，等咱们去老家见到奶奶，你照着真人再改改，肯定更传神。”

林溪闭着眼睛，听着江翊的话，心里满是期待：“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怕到时候紧张，画不好奶奶的样子，让奶奶失望。”

“不会的，你画画那么用心，奶奶肯定会喜欢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陆知行提着两个油纸包走了过来，里面装着刚从巷口买的红豆沙糕，“我刚才去给你们买点心，看到溪溪在闭眼歇着，是不是眼睛累了？早知道我早点回来，陪你一起歇会儿。”

他把油纸包放在桌上，先拿起一块红豆沙糕，递到林溪面前——知道她喜欢吃甜的，却又怕太腻，特意选了低糖款，“等你睁开眼睛再吃，现在先歇着，别着急。江翊，谢谢你帮溪溪买眼药水，我之前就想着给她买，结果昨天查资料忘了，还好你记着。”

“咱们都是朋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江翊笑着说，拿起一块红豆沙糕放进嘴里，“你买的这个沙糕真甜，比上次在老街买的还好吃，溪溪肯定喜欢。”

林溪闭着眼睛歇了五分钟，再睁开时，眼睛的酸胀感已经消失了，看东西也清晰了不少。她接过陆知行递来的红豆沙糕，咬了一口，细腻的红豆沙在嘴里化开，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桂花香：“真好吃！比我上次吃的还合胃口，你怎么知道这家的沙糕这么好吃啊？”

“我妈上次来图书馆还书，买过一次，说这家的沙糕是手工做的，低糖不腻，让我下次给你带点。”陆知行坐在她身边，拿起她的速写本，小心翼翼地翻看着奶奶的肖像草稿，“你把奶奶的发型画得真像，江翊跟我说过，奶奶喜欢把头发梳成低马尾，用黑色的发绳绑着，你连这个细节都记住了。”

“嗯！上次江翊跟我形容奶奶的时候，特意说了发型和发绳，我怕忘了，还在速写本上记了小备注。”林溪指着草稿旁边的小字，上面写着“奶奶：低马尾，黑布发绳，眼角有三道细纹，笑起来会弯”，每一个字都写得小小的，却格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