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深处似乎有异样的响动传过来,像爪子在刮擦金属,或许只是幻觉,一定是太累太饿了。
可是我对晚餐配给的土豆泥毫无胃口,它还不如墙上贴着的沙丁鱼罐头海报来的有吸引力。
小Alou的呼吸终于重新变得平稳。
这地方不像堡垒,更像一座精钢铸造的坟墓,通风口传来的嘶鸣像亡魂在哭泣。
但至少墙壁够厚,至少今夜没有丧尸的嘶吼,至少不会再被寒风撕裂皮肤,至少我可怜的女儿能在干燥的毯子里安睡……
可是……拥有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自由?尊严?
不管代价是什么,我只要我的Alouette能够活下去。
只要她能活下去,我愿做任何事!
可是……任何事的边界在哪里?我们在南极犯下的罪孽还不够吗?
下午检测的时候,Williams副官称我为“具有天然抗体的珍贵免疫者”,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和我一起逃出来的人都死了,为什么只有我活了下来?真像他们所说,是天生免疫?
恐怕不是。
我们在南极洲研究它整整七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东西的特性!
或许,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看到这里,洛玖川脸色微微一变。
沈柒颜抬头看向他问道:“你们的意思是,他原先是要被接去岛上的?他是首代密切接触者?”
洛玖川点头,“当时病毒来势凶猛,几乎是在世界各地同步出现,这位Aetheris博士于2026年6月3日上午,在加拿大新不伦瑞克省坎贝尔顿港登陆,五号凌晨病毒就爆发了。”
他稍稍停顿,又道:“当时他是从南极洲罗瑟拉研究站起飞,由于设备限制迫降在智利蓬塔阿雷纳斯机场,之后,和他一起撤离的八名科研人员乘机回到了各自的祖国,而他则先飞往波士顿,再改乘客轮抵达坎贝尔顿。”
“和他一起的那些人……”
“全部感染,确认死亡。”
沈柒颜沉吟片刻,不确定道:“病毒源头在南极洲?是他们带出来的?不是说联邦还未确定传播来源吗?”
“源头还不能确定,但他们的确是‘零号病人’。”
洛玖川的语气斩钉截铁,沈柒颜明白了,不是“还未确定”,是“还不能对外公开”。
她正打算追问,一旁继续鼓捣笔记本内容的艾利威突然喊了一声:“这不是Dylan吗?”
两人同时扭头,就见屏幕上出现一张放大的照片。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勾着肩比着大拇指站在科考站外,三条雪橇犬蹲在他们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