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孙应洋并未立刻兴师问罪。
他只是姿态闲适地用了口茶,仿佛闲聊般开口:“说起来,昨日原以为能早些见到沐小姐,连领事夫人赠予的波尔多红酒都提前冰镇了。可惜了,那酒的单宁,最是讲究时机。”
他语气平和,甚至带着点惋惜,听不出丝毫责备,却比直接的质问更让沐兮感到压力。
他记得清楚,并且暗示了他为此做的准备。
沐兮抬起眼,眸中漾起真切的水光般的歉意,微微咬了下唇:“实在是万分抱歉,孙先生。昨日午后突然头痛得厉害,实在是起不了身,只好临时失约,还请您千万不要见怪。”
她微微蹙眉,仿佛那突如其来的头痛余威犹在,“本想亲自致电给您,又怕打扰您工作,只好让底下的人……”
她的表演无懈可击,将一个病弱千金突然不适又心怀愧疚的模样演绎得淋漓尽致。
孙应洋静静地看着她,金丝眼镜反射着细微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绪。
他忽然微微倾身,从身旁的空椅上拿起一小束花。
不是常见的玫瑰或百合,而是一小捧极其精致的、含苞待放的白色香雪兰,用浅灰色的雾面纸和墨绿色丝带包扎着,清新雅致,不落俗套。
“无妨,身体要紧。”
他将花束轻轻放在沐兮面前的桌面上,声音依旧温和,“路过花店时看到的,觉得它的洁白清雅很配沐小姐。本想昨日送出,聊博病中一笑。今日补上,但愿不算太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追问病情细节,没有流露任何怀疑,只是用一种更含蓄、更体贴的方式,表达了关注,也轻轻点出了那次失约。
沐兮看着那束香雪兰,微微一怔。
这花她母亲生前的小花园里也曾种过。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有对母亲的思念,有对自身处境的悲凉,也有对孙应洋这种不动声色的“计较”和“体贴”的警惕。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柔软冰凉的花瓣,抬起眼时,眼圈竟真的有些微微泛红,声音也更软了几分:“谢谢您,孙先生。这花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