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个文明成功通过准备序列并整合了可能性迷雾记忆后，谐律寰宇的整体音乐发生了微妙变化：增加了深度和韧性，仿佛宇宙学会了从不确定性中汲取力量。

「记忆不是答案，」张振华在新编的《记忆伦理》中写道，「而是提出更好问题的能力。」

最大的突破来自对「终末时刻」的深度解读。当张振华引导一群年轻文明体验旧宇宙的终结时，他们不是感到恐惧，而是发现了深刻的美丽——不是终结作为结束，而是作为转化的时刻。

「这改变了我们的一切，」一个刚成形的星云文明表示，「现在我们不害怕自身的可能终结。」

这个认识带来了谐律寰宇的革命性变化：文明开始自愿参与「有限性体验」——暂时限制自身存在，以更深刻地欣赏存在。

在这过程中，张振华注意到了自己记忆泵送的微妙变化：不再是单向输送，而是变成了对话。文明开始贡献自己的新记忆，丰富着总库。

「记忆心脏正在变成记忆交换中心，」和弦族观察到，「这是进化，不是计划。」

一天，在处理特别复杂的记忆流时，张振华经历了「记忆融合」——他暂时不再是张振华，而是成为了他正在输送的记忆本身。

他同时是三位体科学家发现可能性定律的瞬间，是人类母亲拥抱新生儿的时刻，是恒星爆炸创造新元素的壮丽，是文明最终选择自我牺牲的勇气。

当他回归自我时，理解了深层的真相：记忆守护者不是外部角色，而是每个存在的内在能力。

基于这个认识，他启动了「记忆民主化」计划：教导每个文明成为自身记忆的守护者，而不是依赖中央泵送。

计划遇到了阻力。某些文明害怕责任，宁愿被动接受；另一些则想控制记忆流，而不是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