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总监请了病假,VP就把项目副总监叫到自己办公室,让她对着一堆废弃数据做报表,还美其名曰“岗位锻炼,为将来承担更重要的工作打好基础”。
办公室的空调开到最低,咖啡只给速溶的,打印机还老卡纸。
目的不是让你做成什么,而是让你自己受不了,身心俱疲,最好主动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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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这一招,毒就毒在师出有名。
沈眉庄出身高门,学理家之务是本分,你不能说不学。
华妃是协理六宫的宫妃,教导低位嫔妃是权力,你不能说不敬。
你只能受着,熬着,直到她满意,或者你自己先垮掉。
“沈贵人那边,可有怨言?”孙妙青问。
“那倒没有。”小沛子摇头,
沈眉庄的硬气,她领教过。可这份硬气,在绝对的权力碾压面前,又能支撑多久?
华妃要的,就是看她这根硬骨头,什么时候会断。
孙妙青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拿起手边腌渍的青杏,含了一颗在嘴里,那股酸涩瞬间压下了恶心。
后宫的争斗,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拉锯战。华妃有哥哥,皇后有太后这个亲姑姑,甄嬛有圣宠。
而她,有的是时间和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她慢慢将口中的杏核吐进碟子里,心里那根弦,悄无声息地绷紧了。
。
翊坤宫的灯火,终究是没能亮过这个长夜。
当沈眉庄落水的消息传到春熙殿时,孙妙青正用小银勺舀着一盅燕窝。
青珊“小主,昨夜沈贵人掉进千鲤池了。”
孙妙青,闻言勺子掉进盅内。
春桃大惊失色,连忙要去扶她:“小主!”
“我没事。”
孙妙青抬起手,示意她不必惊慌,声音平静得可怕。
“掉?”她重复着这个字,声音很轻,
她静静地看着那盅燕窝,脑子里却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服务器,瞬间拉满了性能。
项目副总监被VP(华妃)恶意攻击,发生了“人身安全事故”。
这是典型的职场霸凌升级版。
VP当着大老板的面,把项目副总监往死里整,末了还嫌不够,直接在公司年会上把人推下水,伪装成意外。
目的不是警告,是清除。
是做给所有人看,尤其是做给那个请了病假的项目总监看。
“菀贵人什么反应?”她问,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菀贵人抱病赶了过去,直接跪在皇上面前,恳请皇上彻查!还剑指华妃!正和华妃娘娘在存菊堂对峙呢!”
孙妙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站起身,在殿内缓缓踱步,平坦的小腹没有丝毫累赘,思路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甄嬛出山了。
比她预估的时间,早了太多。
她的“病假”,本是给整个后宫的“降温期”,也是留给她自己的“窗口期”。 现在,这个窗口,被华妃一记重锤,砸得粉碎。
孙妙青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病虎出山,果然不一样。
甄嬛这一步,走得险,也走得妙。
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小主,这……”春桃忍不住开口,“莞贵人这一出,是彻底跟华妃娘娘撕破脸了!”
“撕破脸?”
孙妙青将那勺捏了许久的燕窝放入口中,甜蜜的味道瞬间在味蕾上炸开,让人头脑一明。
她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眼神却锐利如鹰。
“不。”
“这不是撕破脸。”
她看着殿外沉沉的夜色,一字一句道:“这是甄嬛在递投名状。”
春桃和春喜都愣住了。
孙妙青淡淡解释道:“她病了这么久,皇帝嘴上赏赐,心里未必没有疙瘩。皇帝需要一个台阶,一个理由,重新将目光聚焦回她身上。”
“沈眉庄落水,就是最好的台阶。”
“她抱病前来,为姐妹情谊,是‘义’;她不畏强权,直指华妃,是‘勇’;她恳请彻查,相信君王圣明,是‘忠’。”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既把皇帝从太后懿旨的尴尬中解脱出来,又重新树立了自己不媚上、重情义的绝佳人设。”
孙妙青的分析,让几个宫女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简简单单的一场对峙,背后竟有如此之深的算计。 她只觉得胃里舒坦了不少。
甄嬛这一病,不仅避开了风头,还养足了精神,攒够了弹药。
一出手,就快准狠,直接打在了华妃的七寸上。
她放下瓷碗,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春桃,去,把库里那尊白玉观音送到存菊堂,就说我为沈贵人祈福。”
“我与沈贵人素无往来,也非亲厚。这时候送一份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礼,既不会被华妃当成是站队,也能在沈贵人那里留个善缘。”
雪中送炭她做不到,也不想做。但递一片暖宝宝,还是可以的。
投资嘛,不一定非要等项目敲钟上市才入场,天使轮投个几毛钱,万一成了呢?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告诉莞贵人一声,就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根儿不除,这病,好不了。”
她转头看向春喜,后者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春喜,你怕不怕?”
春喜一愣,迎上孙妙青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那里面没有惊慌,只有深不见底的冷静与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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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头猛地一定,跪了下去:“奴婢不怕。奴婢只怕护不住小主。”
“好。”
孙妙青点了点头。
她心里清楚,一场提前到来的风暴,对所有人都是危机,但对她这个藏在海底的人来说,海面上的惊涛骇浪,是最好的掩护。
甄嬛与华妃的斗争升级,就像两家头部公司开启了烧钱大战,所有人的目光、资源、火力都会被吸引过去。
谁还会注意到她这个刚刚拿到天使轮融资,正在默默研发核心产品的小公司?
后宫这盘棋,死水终于被搅活了。
而她,也该为自己腹中这个最大的筹码,落下第一颗棋子了。
“春喜,你近来胃口不佳哇,去找你堂姐,让她给你从太医院弄些‘不显眼’的宫女的开胃安神方子出来。”
春喜立刻明白了,笑着说”多谢小主记挂,我一会就去。“
沈眉庄落水,太医必定会频繁出入后宫。这时候在太医院安插自己的人,正是天赐良机。
“小沛子,你再去打听,我要知道存菊堂里,皇上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
“是!”
孙妙青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
夜色深沉,翊坤宫的方向,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整个后宫的目光。
她知道,甄嬛会为了沈眉庄,用尽全力去撕咬华妃。
而华妃,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她们的战场,就是她的保护色。
孙妙青将手轻轻放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宝宝,你要乖。”
“外面风大,咱们悄悄地长大。”
“等她们斗累了,斗垮了,就是我们登场的时候了。”
这一晚,后宫无人能眠。
而春熙殿中,孙妙青却比任何时候都睡得安稳。
因为她知道,这盘棋最混乱的时刻,恰恰是她最安全的发育期。
甄嬛的剑,已经出鞘。
而她的王牌,正在悄无声息地,汲取着所有混乱作为养分,等待着最终亮出的那一刻。
与存菊堂的剑拔弩张不同,冷宫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寂。
而在一个勉强能避风的角落里,余莺儿正蜷缩着,一双眼睛里只剩下怨毒。
她早已不是那个倚梅园里冒名顶替、凭着一曲昆曲便能媚惑君心的余官女子了。
如今的她,头发乱如枯草,衣服上满是污渍,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
她手里死死攥着一个用破布和烂棉絮扎成的小人,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甄嬛”二字。
“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我!”
她一边低声咒骂,一边用一根捡来的、已经锈迹斑斑的粗针,狠狠地往小人身上扎。
“我咒你不得好死!咒你病死在床上!咒皇上永远都不要再见你!”
“还有那个沈眉庄!也不是好东西!你们都该死!全都该死!”
她扎得起劲,全然没注意一个端着泔水桶的小太监在不远处停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又很快低下头,匆匆离去。
这小太监一路出了冷宫,绕了几个弯,便熟门熟路地到了春熙殿外,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小沛子。
小沛子听完,脸上露出几分嫌恶:“真真是疯了,死到临头还不安分。”
他转身进殿,将话学给了孙妙青听。
孙妙青刚漱了口,正用温热的帕子擦拭嘴角,听完后,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疯了?”
她轻笑一声,将帕子递给一旁的春桃。
“我看她清醒得很。”
青珊不解:“小主?”
“她知道自己恨谁,也知道该怎么泄愤,这怎么能叫疯?”
孙妙青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一个被废黜的官女子,在冷宫里扎小人诅咒当红的莞贵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猜会怎么样?”
春桃和青珊对视一眼,都有些发愣。
孙妙青慢悠悠地转过身,唇边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皇上最忌讳巫蛊之术。”
“莞贵人刚‘病’愈复宠,风头正盛,若是被人抓住这么个把柄,就算皇上信她,心里也难免会膈应。”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像是在评估一项风险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