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莲微微颤动,映出她侧脸的阴影。她抬起手,指尖划破胸口,一滴血落下,正中那团黑影。
轰的一声,蛊胎爆出血光。
我眯起眼,看清了那东西的形状——像一只未睁开的眼睛,蜷缩在血水中,慢慢扭动。它开始吸收周围的气息,连空气都被拉扯出细小的旋涡。
“这就是‘真心蛊’?”我问。
“能逼出谎言者的心魔。”她坐回阵中,脸色白了几分,“谁说假话,它就会钻进那人心里,啃他的记忆,撕他的执念。最后吐出来的,全是真东西。”
“代价呢?”
“施术者要承受对方全部恶意反噬。”她闭上眼,“南宫寒杀我全家时有多狠,这蛊回来时,我就得多痛一次。”
我沉默。
她愿意痛一次,说明她不怕死。但她瞒了什么?魂印告诉我,她动情的那一刻,想到的不是仇人,也不是我。
她想到的是另一个人。
“你还有事没说。”我直视她背影。
她没回头,“有些事,知道得太清楚,死得更快。”
“你以为我不懂你在想什么?”我走近一步,“你练这蛊,不只是为了试南宫寒。你还想查别的。”
她肩膀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你想查我。”我说。
她终于转头,眼神锋利,“你死了三年,魂魄每月只能醒一瞬。可你留下的痕迹太多了。清月流泪你在场,娜娜被夺舍你知道,风翩翩画归魄图时你也感应得到。你是怎么做到的?仅凭龙脉?还是……另有根源?”
我笑了下。
她果然察觉了。没人该这么清楚我能听见什么、看到什么。除非她也在研究魂印的来源。
“你想反溯我的魂印?”我问。
她不否认,“如果能找到源头,也许就能切断它。到时候你不再依赖女人活着,我也能摆脱这该死的烙印。”
“你觉得这是束缚?”我看着她。
“是枷锁。”她说,“你用它听我的心,我看不见你,却总感觉你在。我流血,你疼。我动情,你知道。我恨一个人,你也明白。这不是情,是监视。”
“那你为什么还要炼第二炉?”
她顿住。
良久,她低声说:“因为只有靠近你,我才能靠近真相。而真相……不止是血仇。”
我盯着她看了很久。
她没再说谎。但她也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