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辨识百草又如何?你理论知识天下第一又如何?没有灵火,你就是个废物!就算你有灵火,给你这么一个破烂,你又能做什么?这叫双重保险。无论如何,她今天都注定要沦为整个青阳城的笑柄!
高台中央,凌飞雪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青鸾之火,提炼着赤鳞草中的药液。炉内那株爆裂的灵草,在兽火的包裹下,正温顺地释放着一丝丝精纯的火红色药液。
她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跳梁小丑,终究是跳梁小丑。
就算侥幸赢了第一轮,也改变不了她上不了台面的事实。这种低级的、摆在明面上的手段,只会让她觉得碍眼。她凌飞雪的对手,不应该是这种需要靠旁门左道来解决的货色。
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丹炉上,指尖的火焰跳动得更加灵动。她要用最完美的提炼,最精纯的药液,来洗刷这场闹剧带给炼丹大会的污点。
萧家的席位上,气氛凝重。
萧天宇的拳头,不知不觉间已经攥紧。
他也是炼丹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丹炉意味着什么。那不是刁难,那是谋害。赤鳞草药性爆裂,提炼时炉内压力极大,用这种布满裂纹的丹炉,炸炉的几率不是十成,也是九成九。一旦炸炉,轻则被火焰灼伤,重则……丹毁人亡。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王辰身上。看到对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一股无名的火气,从他心底窜了上来。
他厌恶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可这股火气,在触及高台上那道孤零零的身影时,又化作了一阵复杂难言的烦躁。
为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让自己陷入这种狼狈的境地?
从灵脉被废,到被家族嫌弃,再到今天被一个小小的执事当众羞辱……她就不能像从前那样,骄傲地、光芒万丈地站在所有人面前吗?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萧天宇自己都愣住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她能反击。
他甚至在想,如果此刻站在那里的是从前的凌云溪,她会怎么做?她大概会杏眼圆睁,毫不客气地将那破烂丹炉一脚踢开,然后指着那执事的鼻子,让他滚下去换个新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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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
他看着那个在万千目光中,依旧沉默的身影,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细微的、被针扎似的刺痛。
是他,亲手折断了她的骄傲。
是他,让她从一个天才,变成了一个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的“废物”。
这桩桩件件的刁难,追根溯源,何尝没有他当初那一纸休书的“功劳”?
一股从未有过的愧疚感,像一根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住了他的心。
评审席上,墨老那张古井无波的脸,终于沉了下来。
他浑浊的眼,此刻锐利如鹰,扫过那名执事,又扫过台下的王辰,最后,落在了凌云溪的身上。
他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