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郑太太”被他咬得极重,充满了嘲讽和毫不掩饰的怒意。
楚南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因他骤然出现和被误解而产生的不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碰巧遇到朋友,聊几句。”她试图轻描淡写。
“朋友?”郑煦言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刺骨的寒意,“哪种朋友?需要避开所有人,单独在这种地方见面?还……”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牛皮纸文件袋上,意有所指,“……需要互赠礼物?”
他几乎是认定了那份文件袋是顾轻舟送给她的“礼物”,而她的笑靥如花,便是对这“礼物”的欣然接受。一股无名火在他胸腔里灼烧,烧掉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冷静。
楚南栀听出了他话里的潜台词,眉头蹙起:“郑煦言,你……”
“煦言,”顾轻舟适时开口,试图缓和气氛,他看出郑煦言的误会似乎不浅,“你误会了,我和南栀只是……”
“顾先生。”郑煦言猛地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刀,第一次正式将视线完全聚焦在顾轻舟身上,那里面是毫不掩饰的警告和敌意,“这是我和我太太之间的事。”
他将“我太太”三个字咬得极重,像是在宣示主权,又像是在提醒对方注意身份。
顾轻舟的话头被堵住,他看了看面色不虞的楚南栀,又看了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郑煦言,无奈地笑了笑,终究没再继续说下去。这是他们夫妻间的矛盾,他一个外人,确实不便过多介入,尤其在被郑煦言明显敌视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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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栀见顾轻舟被郑煦言如此不客气地打断,心头火起。她讨厌郑煦言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更讨厌他此刻这副掌控一切、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事情的态度。她阻止顾轻舟解释,是不想把他卷进来,也是赌着一口气——他郑煦言既然不信,她又何必多费唇舌?
“郑总日理万机,我们就不打扰您的‘巧遇’了。”楚南栀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帽子和那个牛皮纸文件袋,动作干脆利落,看也没看郑煦言,“顾大哥,我们走吧,换个地方。”
她刻意用了“顾大哥”这个略显亲密的称呼,像是在回应郑煦言刚才的“哪种朋友”。
顾轻舟从善如流地起身。
郑煦言看着楚南栀拿起那个“罪证”般的文件袋,看着她招呼顾轻舟离开,看着她完全无视自己的怒火,一股前所未有的失控感攫住了他。他猛地上前一步,几乎要抓住她的手腕,但最终只是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高大的身影投下充满压迫感的阴影。
“楚南栀。”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危险信号,“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