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匿名发送关键数据，在背后给了他最关键支持的人，就是她。

楚南栀。

郑煦言站在原地，如同一尊被骤然定住的雕像。他看着她“熟睡”的背影，看着那微微颤抖的睫毛，看着屏幕上幽幽闪烁的黑客界面……

胸腔里仿佛有惊涛骇浪在翻涌，冲击着他一直以来固有的认知和骄傲。愤怒、羞愧、感激、震撼，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汹涌的情感，将他彻底淹没。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他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着那个装睡的纤细背影，然后，极其缓慢地，向后退了一步。

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没有质问，没有戳穿。

只有门缝合拢时，那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和他靠在门外墙上时，那如同擂鼓般剧烈的心跳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无声地回荡。

房间里，听到关门声，楚南栀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她缓缓睁开眼，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一丝睡意？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伸手，将旁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彻底按熄。

黑暗中，她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极淡的、复杂的弧度。

而门外，郑煦言仰头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句附言：

「下次，别让私情影响决策。」

原来，看得最清楚的，一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