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煦言猛地站起身,甚至来不及对专家说一声谢谢,就像一头被彻底刺伤的野兽,冲出了鉴定机构。
他跳上车,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咆哮般的轰鸣,朝着顶层公寓的方向疯狂驶去。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带。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见她!立刻见到她!他要忏悔,要道歉,要告诉她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一切!他错得多么离谱,多么不可饶恕!
他无法想象这五年,尤其是这七年来,她是怎么过的。在他恨着她、用最恶毒的言语揣测她的时候,她正独自守着这个用牺牲他爱情和名誉换来的、关于他性命的秘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公寓,甚至等不及电梯完全打开便侧身挤了出去,几乎是撞开了入户门。
然而,玄关处的情景,像一盆冰水,夹杂着冰块,从他头顶狠狠浇下,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急切与冲动。
楚南栀站在那里。
不是像往常那样慵懒地靠在墙边,也不是虚弱地蜷缩在沙发里。她站得笔直,穿着一身简洁利落的套装,像是要出席某个重要场合。脸上没有眼泪,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死水的平静。
而她的脚边,放着一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箱体崭新,却像是一口冰冷的棺材,横亘在他们之间。
听到他仓促闯入的动静,她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他因为狂奔而略显狼狈的身上。那目光,不再有依赖,不再有委屈,不再有丝毫波澜,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