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可笑!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再次冲上头顶。她这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看他笑话?还是……那该死的、他又差点当真的“演戏”?
“闭嘴!”郑煦言猛地打断张妈的话,声音嘶哑却带着骇人的暴戾,他抓起手边的一个药瓶狠狠砸在地上!“谁准你提她?!滚出去!以后不准再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听到没有?!”
玻璃药瓶碎裂的声音刺耳尖锐,药丸滚落一地。
张妈吓得脸色发白,连声道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出了病房。
病房内再次恢复死寂,只剩下郑煦言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他胸膛剧烈起伏,太阳穴突突直跳,怒火在血液里奔涌,烧得他眼眶发疼。
她来看他?她怎么敢?她凭什么?!
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脚却踢到了床脚边放着的一摞干净换洗衣物——是张妈刚才收拾时放在那里的。
随着衣物散落,一个极其细微的、与周围纯白或深色衣物格格不入的东西,掉落在了地毯上。
那是一个……浅黄色的、有些旧了的栀子花形状的发绳。
花朵小小的,工艺算不上精致,甚至因为多次使用,边缘有些微微起毛。但那个造型,那个颜色……
郑煦言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认得这个发绳。
很多年前,在他们关系还算是“融洽”甚至有些暧昧的校园时期,楚南栀常常用这个发绳随意地挽着头发,在图书馆一坐就是一下午。有次他忍不住嘲笑这花又土又旧,她却宝贝得很,说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少数几件东西之一。
后来他们决裂,她远走,他以为她早就把这微不足道的东西扔了。
它怎么会在这里?夹在他的换洗衣物里?
是张妈说的……她昨晚真的来过?然后……不小心掉落的?
郑煦言死死地盯着地毯上那枚小小的、安静躺着的栀子花发绳,仿佛它是什么洪水猛兽。
脑海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疯狂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