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郑煦言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没有林恪预想中的震惊、恍然、懊悔……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和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
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僵硬而难看,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笃定:
“伪造得不错。”
“……”林恪瞬间僵在原地,如遭雷击!
伪造?!
郑总竟然认为这是伪造的?!
“郑总!这上面有银行的……”
“够了!”郑煦言猛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的冰冷,“林恪,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天真了?”
他拿着那份文件,站起身,步履有些虚浮地走到办公桌旁,拿起了桌上的金属打火机。
“咔嚓。”
幽蓝的火苗窜起,在昏暗的室内跳跃着,映照着他毫无表情的侧脸。
“她恨我。”郑煦言盯着那簇火苗,像是在陈述一个宇宙真理,“她亲口说的。所以,她做的任何事,都只可能有一个目的——让我更痛苦。”
他将那份凝聚着林恪巨大勇气和可能扭转一切真相的文件,一角,凑近了火苗。
纸张边缘瞬间卷曲、焦黑,橙红色的火焰如同贪婪的舌头,迅速舔舐而上,吞噬着那些证明楚南栀付出的文字和数字。
“她先是假装帮忙,让我放松警惕,然后掐断资金,给我致命一击。现在,又弄出这些所谓的‘抵押证明’……”郑煦言的声音在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中,显得异常平静,也异常残忍,“无非是想在我以为看到希望的时候,再亲手把它掐灭。想让我在恨她与……与某种可笑的愧疚中反复挣扎,直到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