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没动:“规矩是你定的。上次你拿裤衩换钢筋,这次我们照样——东西换东西。你要药,就得拿货。”
“老子现在就被你们这些破纸粘在这儿,你还谈条件?”赵铁柱声音嘶哑。
“我不怕你赖账。”江无涯把药盒转了个面,让标签朝外,“因为你根本没得选。你要是不来拿药,你女儿活不过今晚。但你要是敢动手抢,我现在就把它扔进井里。”
他说完,抬起手,作势要丢。
赵铁柱立刻喊停:“别!”
他闭了闭眼,额头青筋跳了两下,终于开口:“……成交。”
江无涯点头,回头对纸鹤打了个手势。
其中一只飞到被绑住的暴徒面前,用喙指了指地面,然后转向东边天际。
那边尘土已经能看清轮廓了。
密密麻麻的红点正朝这边移动,步伐整齐,明显是受控尸群。
那暴徒脸色变了,回头看赵铁柱。
赵铁柱咬牙:“松开他们。让他们回去拉货。”
江无涯没马上答应。他走到赵铁柱面前,蹲下来平视:“下午三点前,两车钢筋送到东墙外三十米。货到,药给。少一根钢筋,交易取消。”
“我可以派人监督。”他又补充。
赵铁柱冷笑:“你还真当自己是批发商了?”
“我是快递站长。”江无涯站起身,“你下单,我发货。不付款,不派送。”
他抬手,纸鹤立刻解开了两个暴徒身上的纸带。
两人揉着手腕,看了眼远处的尸群方向,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跑。
最后一个暴徒临走前想捡锯子,结果发现整台机器都被纸浆封死了,只好空手离开。
赵铁柱仍被粘在墙上,脸贴着支架,额头上全是汗。
“你就这么信他们能按时回来?”他问。
“不信。”江无涯说,“但我信你女儿的命能让他们跑快点。”
他抬头看天,一只纸鹤盘旋在高处,翅膀划过晨光。
风卷起地上的碎纸屑,在空中打了几个转。
江无涯摸了摸腰间的螺丝刀,低声说:“这账不划算,但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