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药丸本身。
是因为包装样式。
圆角方形的小塑料壳,边缘带锯齿纹,和二十年前社区主任临终前塞给他止痛药的那个铁盒一模一样。那时候他才八岁,发烧到抽搐,老头哆嗦着手打开盒子,倒出一颗蓝药,说:“吃了就不疼了。”
后来那盒子被他当宝贝藏了好久,直到搬家时弄丢。
现在这颗药,静静躺在腐烂的嘴里,像在等他。
江无涯没多想,一把抠出来,迅速塞进战术腰带夹层。刚扣好带子,药丸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新世界-第七代抑制剂**。
他呼吸一顿,立刻用指甲刮了几下,字迹消失。
前方传来撞击声,饭桶已经被五六个机械丧尸围住,正用后腿蹬踹,鼻孔喷着白气。它看见江无涯,嗷叫一声,猛地低头冲刺,撞开包围圈,撒腿往回跑。
“撤!”江无涯转身就走。
两人一猪沿着街道边缘狂奔,身后金属脚步声追了一段,最终停在水域边界。那些丧尸似乎有活动范围限制,没再前进。
一口气跑到尽头,江无涯靠墙喘气,饭桶趴在地上呼哧带喘,鼻孔还在抽动,像是在确认主人有没有受伤。
他抬手摸了摸饭桶的耳朵,低声说:“请客。”
饭桶哼了一声,尾巴轻轻摇了摇。
远处一栋大楼轮廓浮现,外墙斑驳,玻璃碎尽,门匾只剩半个字,依稀能辨出“仁济医院”四字。
雨开始下。
不大,但很密,顺着江无涯炸毛的头发流进衣领,冰得他抖了一下。
他站在医院外墙裂缝边,一只手插在腰带夹层里,捏着那颗蓝色药丸。另一只手握着螺丝刀,指节发白。
饭桶趴在他脚边,喘得像台破拖拉机。
“你还记得那个老头吗?”江无涯忽然开口,声音很低,“总穿灰布衫,走路一瘸一拐,逢人就笑。”
饭桶没反应。
“他说我命硬。”江无涯扯了扯嘴角,“说我要替他守住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