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玉就很奇怪:“十四姐是谁?”
淳子朝着外头蓝府的方向,努了努嘴。李泽玉了然,愈发奇怪了:“蓝十四?她找我有事?”
谁知道条子上的书法笔锋遒劲飞扬,不问可知是谁的:“明日午时约见匾食馆前。”
李泽玉:“……糟了,我忘了!!”
她答允了,要每个月送一次消息情报给蓝徽的。
其实也不过是些哪个官员爱吃什么菜,哪个部里近段日子点了什么菜比较多,哪个菜少一些。天气如何,用水如何,周围商铺变动如何……琐碎得叫人发指,要不是李泽玉从来不缺好奇心和耐心,这份活儿,不是谁都能做的。
……
次日,午时。
李泽玉准点来到了匾食馆子,在账房找了个干净隔间坐下,焚香烹茶。结果一炉香尚未燃尽,蓝徽就来了。
玄色绣金丝的虎贲官服,头带朝天冠,脚踏千丝履,给他平添了三分肃杀。
李泽玉一声不吭,双手捧上装订好的条子,那纸条儿长短宽窄不一,都是日常记录捡舌漏。蓝徽收了,笼在袖子里:“最近不怎么见你?”
李泽玉老老实实的说:“姐姐忙着出嫁的事,把内宅的事儿分我一半。忙着呢。没空出来。”
敏锐捕捉到她腮帮子鼓鼓小嘴扁扁的小样儿,蓝徽扬了扬眉毛:“看样子你也不情愿啊?”
李泽玉说:“对呀。琐碎死了,谁耐烦管那种事儿哦。我只想吃吃喝喝写写画画,平淡度日。”
蓝徽觉得有意思了,“就刚刚……陛下还当面申斥了信国公,说他堂堂国公之尊,连家务事都管不好。后宅不宁,有失体统。原因就是他把中馈的大钥匙及印章交给了爱妾,冷落了发妻。发妻的娘家不乐意,替女儿撑腰,告了御状。你这边差不离的事情,竟然还往外推?”
李泽玉兴致勃勃的开始吃瓜了:“什么信国公,他在外头不是以宠妻出了名的吗?居然闹到了御前?”
蓝徽淡淡的:“呵呵。会咬人的狗不叫,相反地,爱叫唤的狗就是八百斤的寿桃,中看不中用。越标榜自己怎么样,反着来听来看就对了。”
不得不说,他说得好有道理。李泽玉是发现了,前朝当官厉害的,对后宅的事儿也不会糊涂。区别只是乐意不乐意搭理罢了。她道:“我觉得好奇怪,她们争抢个什么劲儿啊。”
蓝徽看了她一眼,说:“姑娘,你平时做事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糊涂了?这公侯后宅,也是能藏小金库,滋生权柄的所在,所以许多能干的女眷会因此争抢。毕竟,她们也是需要为自己实实在在的过日子,还有为子女筹谋的啊。爹有不如娘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又不是人人都跟你家里那样,父母一碗水端平的。”
李泽玉嘻嘻一笑:“你说得对……不过,我父母也不是一碗水端平。不过我没有那方面的欲望而已。”
看着她一脸无欲无求的样子,蓝徽忽然来了兴致,身子前倾,拉近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那,你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