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没有去开车，而是步行来到了美术馆顶楼的天台。

这里平时不对外开放，视野极其开阔。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城市璀璨的灯火在脚下蔓延，与天际稀疏的星辰交相辉映。夜风拂面，带着初夏的微醺。

两人并肩站在天台边缘，俯瞰着这万家灯火。

“害怕吗？”江辰忽然问，指的是刚才被当众指控的事情。

林晚星摇了摇头，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诚实地说：“刚开始有点，但后来听到你那样维护和相信我，我就不怕了。”

她顿了顿，然后鼓起勇气侧头看他，江辰“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了？万一我真的…”

“没有万一。”江辰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他转过头，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夜空的光影在他眼底流转。

“林晚星，我或许不懂艺术，但我懂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弦上。

“我懂你对创作的虔诚，懂你笔下每一道线条里蕴含的情感，懂你藏在温和外表下的那份坚韧和骄傲。这样的人，不会，也不屑于去做抄袭之事。”

懂你。

这两个字，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力量。林晚星怔怔地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胀胀的，酸酸的，又带着难以言喻的甜蜜。

夜风吹动她的长发和裙摆，也吹乱了他一丝不苟的额发。周围是城市的喧嚣，却又仿佛万籁俱寂。

他看着她在星光与灯火映照下愈发清丽动人的脸庞，看着她眼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冲动再次席卷了他。那是一种超越了逻辑、超越了合约、超越了所有理性计算的冲动。

他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喉结滚动了一下，向来冷静自持的声音，竟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沙哑：

“林晚星，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的情绪，却比任何语言都更能说明问题。

契约的围墙上，裂痕已然扩大，摇摇欲坠。

星光之下，有些东西，似乎再也无法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