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膀上的“灰灰”更是激动得吱吱乱叫，两只前爪合在一起，对着餐桌的方向不停地作揖，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开饭了。”夏怡淡淡地宣布。

陈宇和小杰立刻拿起筷子，却又都默契地停住了，他们的目光望向浴室的方向，显然是在等新来的成员。

也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林晚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那身崭新的女仆装，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干净利落。湿漉漉的头发被毛巾擦得半干，披散在肩上，洗去了所有污垢的脸庞清秀白皙，一双大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明亮又干净。

她整个人，仿佛都焕然一新生。

然而，她脸上那刚刚酝酿出来的微笑，在看到满桌珍馐美味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那是什么？

是冒着热气的肉？是散发着光泽的烤鸭？

食物的香气像是无数只温柔的手，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那股浓郁的、代表着人间烟火的味道，瞬间击溃了她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

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以为自己可以像夏怡小姐一样，冷静地面对这个世界。

可是在这极致的不真实幸福面前，她的一切伪装都被轻易戳破。

林晚走到桌边，夏怡已经替她拉开了椅子。

“坐下吃吧。”

林晚拿起筷子，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夹起一片油亮的烤鸭，学着记忆中的样子，用薄饼卷上酱料和葱丝，然后颤抖着送入口中。

“唔……”

酥脆的鸭皮在齿间爆开，一股丰腴的油脂香气瞬间炸裂。紧接着，是鸭肉的鲜嫩、面酱的甜咸、葱丝的辛辣、黄瓜的清爽……

无数种复杂的味道在味蕾上层层递进。

这不是食物。

这是希望，是温暖，是她以为永生永世都无法再触及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