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官浅只是轻轻摇头,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声音平静却坚定:“宫尚角,我必须去。”

上官浅抬眸,目光与他对视,眼底映着烛火,清晰地映出他的模样:“无锋是我孤山派的仇人,点竹更是手上沾满了我族人的血,这份仇,我必须亲手报。而且现在是无锋最乱的时候,也是最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我知道危险,” 上官浅顿了顿,声音软了些,却依旧没有退让,“可从孤山派被灭的那天起,我就没怕过危险。这些年在无锋,我见过比这更凶险的场面,也从鬼门关爬回来过不止一次。这次不一样,我不是一个人,我有目标,有计划,不会鲁莽行事。”

宫尚角看着上官浅眼底的坚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他知道上官浅的脾气,一旦做了决定,就绝不会轻易改变,可宫尚角还是忍不住想劝上官浅,想让她再考虑考虑,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留在安全的角宫。

“就不能…… 等我一起?”宫尚角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恳求,“我可以安排好角宫的事,陪你一起去,这样至少能有个照应。”

“不行,” 上官浅依旧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的身份,只会破坏计划。”

上官浅看着宫尚角紧绷的下颌,轻轻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心,想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角公子,不相信我吗?”

宫尚角望着上官浅眼底的期盼与坦诚,心里的担忧与不舍交织在一起,像两股力量在拉扯。

最终,宫尚角还是忍不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出了那个他以为能让上官浅动摇的理由:“不是不相信,是你…… 你怀着身孕,身子不方便,怎么能去那样凶险的地方?” 他以为,孩子是两人之间最柔软的牵绊,是能让她暂时放下执念的理由。

上官浅的指尖顿了顿,眼神瞬间暗了暗,像是被触碰了心底的痛处,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当时点竹身份暴露,彻查所有行动人员。那个孩子,没保住。”

短短一句话,像惊雷落在宫尚角心上。

宫尚角瞳孔骤缩,攥着上官浅手腕的力道不自觉收紧,又很快松开,生怕碰疼了她。

巨大的难过瞬间涌上来,让宫尚角一时失语,只能怔怔地看着上官浅。

上官浅看着宫尚角难掩的难过,轻轻拍了拍宫尚角的手背,语气带着几分安抚,也带着几分自我宽慰:“当初宫门公布点竹是无锋首领的身份时,我心里其实是开心的。” 上官浅抬眸,眼底重新亮起微光,认真地看着宫尚角,“因为那就表示,宫二先生你还是相信我的。”

宫尚角终究还是没能拦住上官浅奔赴险境的脚步。可这次不同,宫尚角握住上官浅的手,指尖用力,声音带着郑重的承诺:“我等你回来。不管多久,我都会在角宫等你,等你一起看杜鹃。”

从回忆中回神,宫尚角缓了缓,抬眼看向拙梅,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冷硬,多了几分坦诚:“风长老,我对上官浅的关心,绝不会比你少。” 宫尚角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那就好。”

拙梅转头看向宫尚角,眼神里多了几分托付的意味,“我教你花宫心法与镜花三式,也是为了让你照顾她,更是盼着你能在她遇险时,多一分护住她的底气。”

宫尚角身犹豫片刻,目光沉静地看向拙梅,缓缓开口:“下个月少林水陆法会,上官浅会和无锋的人,一同前往。”

宫尚角很清楚拙梅与上官浅的牵连,更知道若让拙梅知晓,上官浅出现在少林水陆法会的消息,拙梅定然会去。

他不希望,拙梅的出现,给上官浅带来麻烦,便提前叮嘱。

话音稍顿,宫尚角往前半步,语气添了几分郑重,“但有件事,我希望风长老能应下,到了法会,莫要与上官浅有任何接触。对她而言,离你远些能避嫌。对你来说,离她越远,才是真的能护她周全。”

宫尚角刻意加重了 “护她周全” 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