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竹不过是淡淡扫了宫远徵一眼,那目光像带着无形的压力,让宫远徵到了嘴边的斥责瞬间卡在喉咙里,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点竹没理会宫远徵,目光转向上官浅,语气平淡却带着威严:“宫三?”
上官浅垂首应道:“是的,师傅。”
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半分波澜,仿佛方才宫远徵的震惊,与她无关。
庭院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
点竹看了眼天色,对上官浅道:“该走了。”
上官浅应了声跟上,经过宫远徵身边时,她脚步未停,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宫远徵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巷口。
“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打破了庭院的寂静。
宫远徵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只见宫唤羽正坐在不远处的老树枝桠上,双手抱胸,眼底满是调笑。
宫唤羽身上的衣袍沾了些落叶,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是在树上待了许久。
原来这一夜,宫唤羽根本没合眼。天快亮时,困意实在压不住,他才在树枝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可没睡多久,就被树枝的晃动惊醒。
低头一看,寒鸦伍早已醒了,正靠在树下磨短刃,刀刃与树皮摩擦的 “沙沙” 声格外刺耳。见宫唤羽看过来,寒鸦伍还抬了抬下巴,语气里裹着几分嘲讽:“少主这觉,睡得挺香?”
被寒鸦伍调侃后,宫唤羽再也没了睡意,索性在树上坐着,恰好将方才庭院里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此刻见宫远徵还愣着,宫唤羽便忍不住开口调笑:“怎么?被吓傻了?方才不是还挺凶的吗?”
宫远徵这才回过神,他瞪了宫唤羽一眼,没好气地说:“谁被吓傻了!”
宫唤羽见宫远徵冷着脸,也没再继续调侃,只是从树桠上跳了下来,落在地上时轻得没发出半点声响。
拍了拍衣袍上沾着的落叶,宫唤羽目光望向巷口的方向,心里却默默算起了时间 —— 这才只是在寺庙的第一晚,往后还有十几天要熬。
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都得在树上过夜,宫唤羽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宫唤羽抬手揉了揉后腰,此刻已经隐隐有些发酸,这才一晚就这般难熬。昨晚还下了点小雨,幸亏下的不大。真要是十几天睡下来,宫唤羽都不知道自己的腰还能不能站直。
更何况寒鸦伍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每日少不了冷嘲热讽,这般既要睡不好,又要受气的日子,想想都觉得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