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鬼藤缠绕.恐惧之噬(下)

一周?!我猛地看向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不可能!我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在地窖里!

刘医生似乎看穿了我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面对未知的无力感:“更诡异的是她的身体状态。她的生理机能…呈现出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半衰败半活性’状态。细胞组织大面积坏死,但部分神经束和…某种异常增生的生物纤维组织,却保持着极高的、远超出正常死亡时间的生物活性。这完全违背了医学常识。她的血液里,同样检测到了和马克类似的、高浓度的未知微生物和生物毒素信号,但强度…是马克的数十倍。”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我:“而你,莉娜小姐。你的外伤没有大碍。但你带回来的样本…你手背上的灼伤处提取到的微量物质…和我们从马克血液中分离出的某种‘基底物质’高度同源。那是一种…我们从未在任何数据库中找到记录的、具有极端生物活性的未知有机聚合物。它…似乎能影响甚至改写宿主的生理状态。”

未知聚合物…改写宿主…艾米丽的“半活性”状态…马克指尖下的螺旋…

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那片黑色的粘液…它到底是什么?!

“马克呢?”我的声音干涩沙哑。

刘医生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带着深切的遗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我们…尽力了。你离开后不久,马克的身体…发生了剧烈的、无法控制的异变。那种未知聚合物的生物活性信号呈指数级飙升…他的体温…他的生理结构…在短时间内发生了恐怖的崩解和…重组。我们所有的干预手段都失效了。他…在转入隔离病房后的第38小时…生理信号彻底消失。死因…无法归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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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死了。

最后的亲人也离开了。巨大的空洞感瞬间吞噬了我。泪水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

“他的遗体…”刘医生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在转移去研究所的途中…消失了。连同运送的车辆和人员…彻底失去了联系。”

消失了?!如同被那黑色的粘液彻底吞噬、消融,不留一丝痕迹?

我闭上眼,艾米丽黑洞般的眼睛,马克指尖下的螺旋,罗伊最后那恐惧到极致的眼神,还有那团在地窖深处搏动、燃烧的黑色核心…无数恐怖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重叠。

“那东西…它没死…”我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刘医生沉默着,没有反驳。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声响。

几天后,我获准离开医院。身体的外伤基本愈合,但手背上那片灼痕下的异样感,始终如影随形。艾米丽的后事由她的家人处理了,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无法解答的疑问。关于那座古宅,关于马克和艾米丽的离奇死亡,关于我语焉不详的经历,最终被归入一堆无法解释的、尘封的悬案卷宗。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山火和意外事故。

我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城市依旧喧嚣,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带着虚假的温暖。但我感觉自己像一具行走的空壳,灵魂深处烙印着那座黑色古宅和那个搏动的螺旋。我疯狂地查阅资料,关于古老的植物崇拜,关于地底生命,关于精神污染…试图找到那黑色粘液的蛛丝马迹,但一切都是徒劳。它仿佛来自人类认知之外的深渊。

夜晚是最难熬的。每当闭上眼睛,地窖的火焰、艾米丽黑洞般的眼睛、马克指尖的刮擦声就会清晰地浮现。更可怕的是,我偶尔会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垂在床边的手指…会无意识地、轻微地抽动。一种想要勾勒点什么的冲动,像冰冷的电流,在指尖流窜。每一次,我都需要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死死攥紧拳头,才能压制住那种源自本能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冲动。

又是一个阴沉的下午。天空灰蒙蒙的,酝酿着一场新的雨。我站在窗前,麻木地望着楼下街道上匆匆的行人。手背上被纱布覆盖的灼痕处,那细微的刺痒感又出现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都要…活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苏醒。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一层层解开了覆盖在左手手背上的无菌纱布。

灼伤的疤痕清晰可见,边缘泛着红。而在疤痕的中心,那曾被黑色粘液污染的地方——

一小片指甲盖大小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被墨汁浸染过的、污浊的深黑色泽。它不再是附着在表面的污迹,而是…与我的皮肤组织融合在了一起!那深黑色的区域,在窗外灰暗光线的照射下,正极其缓慢地、如同拥有呼吸般…微微起伏着!

而在那片深黑色的边缘,几条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暗红色的脉络,正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长的根系般,朝着周围健康的皮肤…悄然蔓延!

恐惧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我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

它在我体内!它正在生长!它正在把我…变成它的一部分!变成下一个艾米丽?下一个马克?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逃?逃到哪里去?医院?研究所?谁能阻止这种来自生命本源层面的侵蚀?罗伊的背叛,配方的真相,那黑色核心最后爆发的恐惧…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它怕火!它并非无敌!它也有恐惧!而恐惧…是它的养料,但或许…也是杀死它的武器?

一个疯狂而绝望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火星,骤然亮起。

我慢慢走到厨房。冰冷的金属流理台泛着光。我拿起那把最锋利的厨刀。刀锋在灰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

目光落在左手手背上那片正在搏动、蔓延的深黑色区域。

与其被它一点点吞噬,变成行尸走肉,变成滋养它的养料…不如…

我缓缓举起了锋利的厨刀,冰冷的刀锋对准了那片如同活物般的黑色烙印。手臂因为恐惧和决心而剧烈颤抖。

窗外,酝酿已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着玻璃。

而更远处,在城市边缘的铅灰色天空下,在无人留意的废弃工厂斑驳墙壁的角落,在古老的下水道潮湿的砖缝里,在某个流浪汉蜷缩的破旧毯子边缘…一些极其微小的、如同霉菌斑点般的、污浊的深黑色痕迹,正悄然出现。它们极其缓慢地吸收着空气中的湿气,极其缓慢地…搏动着。

雨,无声地下着。冰冷的水滴划过城市冰冷的玻璃幕墙。我站在公寓的窗前,左手手背上那片污浊的深黑色印记,如同一个微缩的、搏动的心脏,在皮肤下缓慢地起伏。几条暗红色的纤细脉络,如同毒藤的根须,正悄然朝着手腕的方向蔓延。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冰冷刺痒和一种源自本能的、想要勾勒点什么的疯狂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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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刀冰冷的锋芒倒映着我眼中最后一丝属于“莉娜”的挣扎和决绝。刀尖悬停在黑色印记的上方,微微颤抖。结束它?结束这无望的侵蚀?但…真的结束得了吗?艾米丽的“半活性”状态,马克的彻底消失…这来自深渊的东西,它的存在方式,早已超越了简单的生死界限。

就在刀尖即将刺破皮肤的瞬间——

嗡…

一个极其微弱、却又异常熟悉的低沉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中响起!

不是来自外界!那声音…仿佛直接源自我的颅骨深处!源自那片正在搏动的黑色印记!它与地窖深处那核心的嗡鸣…一模一样!只是微弱了千万倍!

这突如其来的内在“噪音”让我浑身剧震!手一抖,锋利的刀尖在皮肤上划开一道浅浅的血痕,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冰冷的流理台上。鲜血流过那片深黑色的印记,那印记如同海绵般,瞬间将血液吸收殆尽!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沉!那嗡鸣声也骤然清晰了一瞬,带着一种…满足的贪婪?!

“呃!” 我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不是源于伤口的疼痛,而是来自精神层面的冲击!一股冰冷、粘稠、充满了无尽饥饿和恶意的“意识流”,如同污水倒灌,猛地从那片印记中涌出,试图淹没我的思维!

“滚…出去!” 我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咆哮,用尽所有的意志力筑起堤坝!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不能屈服!不能被它同化!艾米丽黑洞般的眼睛和马克指尖下的螺旋在脑海中疯狂闪现,化作对抗这股邪恶侵蚀的利剑!

嗡鸣声在激烈的对抗中渐渐减弱、退潮,重新蛰伏回印记深处,但那冰冷的饥饿感却如同跗骨之蛆,牢牢盘踞不去。手背上的印记,在吸收了鲜血后,搏动得似乎更加有力了。

我踉跄着后退,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大口喘息,如同刚从溺毙的边缘挣扎回来。厨刀“哐当”一声掉落在瓷砖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硬碰硬的毁灭…似乎行不通。它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毁灭它,很可能意味着彻底的疯狂或死亡。而它…似乎渴望我的恐惧,我的绝望,我的…生命力?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绝望的计划,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缠上了我濒临崩溃的理智。

既然无法分离,那就…共存?不!是利用!利用这连接,这侵蚀,去…寻找它!找到它真正的核心!那个被埋葬在地窖深处、也许并未真正死去的源头!罗伊的恐惧,核心最后爆发的尖啸…它一定有弱点!一个比火焰更致命的弱点!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如同野火般无法遏制。它赋予了我一个扭曲的目标,一个将自身也化作武器的疯狂使命。麻木的绝望被一种近乎自毁的、病态的亢奋所取代。

我挣扎着爬起来,无视手背上那如同活物般的黑色印记和不断蔓延的暗红脉络。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的冷光照亮我苍白而扭曲的脸。

搜索关键词不再是植物崇拜或地底生命。而是:“高频声波对生物组织的破坏性”、“强电磁脉冲对有机聚合物的影响”、“极端精神干扰实验档案”、“声波武器原型”…

一条条晦涩、甚至涉及灰色领域的资料在屏幕上滚动。我的目光如同最饥饿的秃鹫,搜寻着任何一丝可能的武器。普通的火焰只能伤及它的表层,我需要能摧毁其核心存在形式的东西!一种能瓦解其聚合结构、干扰其意识连接、从本源上将其“格式化”的力量!

时间在疯狂的搜寻和身体内部无声的拉锯战中流逝。手背上的印记如同一个不断生长的毒瘤,面积在缓慢扩大,暗红的脉络已经爬上了手腕。皮肤下的刺痒感变成了持续的低频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血肉里搅动。脑海中那低沉的嗡鸣声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每一次都试图撬开我意志的缝隙,带来混乱的低语和充满诱惑的黑暗幻象。艾米丽的声音,马克的呼唤,罗伊的警告…交织扭曲在一起,试图将我拖入疯狂。

“闭嘴!” 我一次次在心底怒吼,用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用剧烈的疼痛来保持清醒。电脑屏幕上复杂的波形图和实验数据,成了我唯一的锚点。

几天后,一个加密的、来自暗网的链接引起了我的注意。标题耸人听闻:“‘灵魂粉碎者’原型机——次声波与高频谐振的终极融合,针对非物质实体?” 点进去,里面充斥着大量真假难辨的理论推导、残缺的设计图纸和狂热的呓语。核心论点是将特定频段的次声波(能引发生物内脏共振、极度不适)与一种超高频率的谐振波(号称能干扰“意识场”或“灵体结构”)叠加,产生一种针对“非物理存在”的毁灭性武器。帖子最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留了一个加密的通讯ID和一句如同谜语般的话:“聆听深渊的回响,方能找到毁灭之匙。代价:你的频率。”

深渊的回响?毁灭之匙?代价?

这像是一个陷阱,一个疯子设下的捕兽夹。但此刻的我,早已身处比任何陷阱都更深的绝望深渊。那片在我身上生长的黑色印记,就是最确凿的证据。这虚无缥缈的“灵魂粉碎者”,成了黑暗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哪怕它通向的是更深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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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犹豫。我记下了那个加密通讯ID,关闭了电脑。窗外,夜色已深,城市璀璨的灯火无法照亮我内心的黑暗。

下一步,我需要钱。大量的钱。购买设备,定制零件,甚至…雇佣一些只认钱不问缘由的“专业人士”。我的积蓄早已耗尽。艾米丽和马克留下的…我不能动。那沾着血的抚恤金只会让我更加崩溃。

我站起身,走到衣柜深处,翻出一个尘封的盒子。里面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枚成色普通的翡翠平安扣。这是最后的、干净的、属于“莉娜”的东西了。我紧紧攥着它,冰凉的玉石硌着掌心。然后,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但我知道他路子很“广”的旧识号码。

“强子?是我,莉娜。有笔生意…急用钱…东西在我手上…对,老地方,现在。”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

挂断电话。我最后看了一眼手背上那片搏动着的黑色污浊,它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决绝,暗红的脉络微微亮了一下。我扯过一条黑色的运动护腕,用力将它牢牢缠紧、覆盖。

然后,我拿起那枚冰冷的平安扣,走出了公寓门,融入了城市冰冷的夜色之中。霓虹灯的光怪陆离映在我毫无表情的脸上,如同为奔赴地狱的亡灵送行。我知道,此去,无论能否找到那虚无的“灵魂粉碎者”,我都不可能再是原来的莉娜。我已经将自己,连同那来自古宅的诅咒,一起押上了命运的赌桌。筹码,是我的生命,我的灵魂,以及…这座城市尚未知晓的、潜藏于阴影中的未来。

冰冷的雨水敲打着车窗,将窗外霓虹璀璨的城市夜景扭曲成一片流动的、模糊的光斑。我坐在出租车后座,紧紧攥着手中那个沉甸甸的黑色手提箱。箱子里是厚厚几叠散发着油墨味的钞票——那枚母亲留下的平安扣换来的最后的“弹药”。手腕上,黑色的运动护腕包裹之下,那片深黑色的印记正持续不断地传来冰冷而活跃的搏动感,像一颗寄生在皮肉下的、来自异界的心脏。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我一眼,大概是被我苍白的脸色和死寂的眼神吓到,识趣地没有搭话。车子在湿漉漉的街道上穿行,最终停在了城西一片老旧的、被遗弃的工业区边缘。几栋巨大的、如同钢铁巨兽骨架般的废弃厂房在雨夜中沉默矗立,黑洞洞的窗口如同骷髅的眼窝。

付钱,下车。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头发和外套。我提着箱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约定的地点——三号厂房锈迹斑斑的铁皮大门旁,一个勉强能避雨的狭窄门洞。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身形精瘦的男人已经等在那里,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有嘴里叼着的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是强子介绍的人,代号“鼹鼠”,据说精通各种“特殊”设备的采购和渠道。

“东西呢?”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目光扫过我提着的箱子。

“钱在这里。” 我把箱子放在脚边,雨水立刻在箱盖上溅开水花,“清单上的东西,三天内,老仓库见。” 我的声音平板无波,将一张折叠的纸递了过去。上面列满了晦涩的设备名称和参数:宽频信号发生器、大功率次声波换能器、高频谐振腔核心元件、特种电磁线圈、高容量脉冲电容阵列…还有一行小字备注:需要最高等级的抗干扰屏蔽外壳。

“鼹鼠”接过清单,借着烟头微弱的光线扫了一眼,帽檐下的阴影里似乎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气声。“…玩得挺大啊,妹子。这些东西凑一起,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把自己先‘分解’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和探究。

“三天。东西齐,钱你拿走。少一样,或者走漏风声…” 我抬起眼,看向他帽檐下的阴影,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不惜同归于尽的冰冷,“后果你知道。”

“鼹鼠”沉默了几秒,烟头被他狠狠摁熄在湿漉漉的墙壁上。“行。三天后,凌晨两点,老仓库后门。” 他收起清单,没再多说一句,转身像幽灵一样融入了厂房侧面的黑暗之中。

我提起箱子,没有立刻离开。冰冷的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手护腕下的搏动感似乎因为刚才的接触和即将开始的行动而变得更加活跃,脑海深处那低沉的嗡鸣也隐隐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仿佛它也在渴望这场注定毁灭的碰撞。

回到临时租住的、位于工业区边缘的破旧小公寓,我立刻开始了另一项工作。房间中央的旧木桌上,摊开着从那个加密链接里费尽心力复原出的部分“灵魂粉碎者”核心电路图和能量耦合理论。旁边堆满了各种电子元件、示波器、焊台和杂乱的线缆。空气中弥漫着松香和金属的味道。

时间成了最奢侈也最紧迫的东西。手背上的黑色区域已经扩散到了半个手掌,暗红色的脉络如同邪恶的纹身,爬满了小臂。皮肤下的刺痛变成了持续的、如同无数细小齿轮在血肉里碾磨的低频痛楚。脑海中的嗡鸣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清晰,夹杂着混乱的低语——有时是艾米丽凄厉的呼唤,有时是马克痛苦的呻吟,有时是罗伊恐惧的嘶吼,更多时候是那黑色核心充满无尽饥饿的咆哮。它们像一群无形的秃鹫,不断啄食着我摇摇欲坠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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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 我一次次在心底咆哮,用指甲狠狠掐进另一只手臂的皮肉里,用更剧烈的疼痛来驱散那些幻听。汗水混合着油污浸湿了我的额发。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示波器上跳动的波形和图纸上复杂的公式。我需要理解!需要调整!需要将那个疯子理论中可能存在的毁灭力量,变成我手中真实的武器!

睡眠成了奢侈品,只能在精神彻底崩溃的边缘,靠着大把的止痛片和强行注射的镇定剂获得短暂的、充满噩梦的昏迷。每一次醒来,都感觉身体被那黑色的东西侵蚀得更深一分,意识如同在粘稠的沥青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