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能听见五米,三米,一米……心跳如鼓,雨水顺着眉骨流进眼角,刺得他眼皮发烫。

“就是现在!”他右手猛拽战术绳。

滚木从坡顶轰然滚落的瞬间,整个山谷都在震颤,泥土簌簌滑落,碎石如弹片飞溅。

米哈的尖叫被雷声撕碎,他的作战靴刚踏进泥潭就陷到小腿,想拔腿却被滚木带起的气浪掀翻,泥浆“哗”地泼了他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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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根圆木砸在他腰际时,秦翊已经摸到第二根绊线——这是他用陈铮的伞绳编的,比普通尼龙绳多绕了三圈,绳结粗糙地磨着掌心,带着熟悉的结绳纹路。

“伊万!”黑鸦的怒吼混着碎石飞溅的脆响。

另一名佣兵被飞溅的碎石击中颈部动脉,血柱喷在雨幕里,像朵突然绽开的红玫瑰,温热的血雾溅到秦翊脸上,腥甜的气息瞬间冲进鼻腔。

秦翊借着这阵混乱滚到坡侧,雨水灌进战术靴,冷得他后槽牙直打颤,靴底泥浆“咕叽”作响,但视线始终锁着黑鸦的位置——那抹黑色战术服正在二十米外的岩石后移动,枪口的消音器闪着冷光,像毒蛇的竖瞳。

“换弹需要三秒。”秦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跳声盖过了雷声,胸腔里像擂着一面战鼓。

他记得黑鸦的M9弹容量是15发,刚才打了两枪,现在应该在压第13发——这情报来自陈铮生前最后截获的敌方装备清单,他反复默念过七遍。

他故意将匕首脱手掷出,刀身擦着黑鸦的护目镜飞过,钉在身后的岩石上,“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武器丢失”的假象让对方的枪口微微下垂。

闪电撕裂云层的刹那,秦翊看清了黑鸦瞳孔的收缩——这是猎人确认猎物时的本能反应,细微得像针尖颤动。

他从作战靴内抽出备用短刃,泥地在脚下打滑,却正好让他的突进轨迹变得不可预测,靴底“哧”地划过湿石。

十米,五米,三米……短刃的寒光即将触及对方咽喉时,黑鸦突然侧身翻滚,战术靴跟在岩石上擦出火星,灼热的金属味混进雨中。

“龙国兵,”黑鸦抹掉嘴角的血,战术目镜裂了道缝,露出底下泛着冷光的蓝眼睛,声音像砂石碾过,“你比情报里写的更有意思。”

秦翊的短刃停在对方锁骨上方半寸,能感觉到黑鸦呼出的热气透过战术面罩喷在脸上,带着血腥与机油混合的气味。

暴雨浇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将鲜血、泥水和雨水混作一团,顺着衣领流进锁骨,冷热交织。

他听见黑鸦的指节在掌心捏得咔咔作响,那是特种部队格斗术起手式的前兆,关节摩擦声像枯骨相击。

“但你还是输了。”黑鸦突然露出狼一样的笑,右腿暗劲攒足,就要扫向秦翊的膝弯……

黑鸦的右腿如钢鞭抽来的刹那,秦翊后槽牙咬得渗出血味,咸腥在舌尖蔓延。

他早料到这只老乌鸦不会束手就擒——前特种部队上尉的格斗术里,扫膝不过是虚招,真正的杀招藏在收腿时弹出的战术靴尖。

雨幕里响起骨骼相撞的闷响,像木槌砸进湿泥。

秦翊侧身硬接这一击,膝盖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也借着这股力道撞向黑鸦胸口。

两人如两头发疯的野兽滚下斜坡,泥块混着碎石扎进后背,黑鸦左手死死掐住他咽喉,右腕的战术匕首在雨中划出冷光。

“龙国兵的骨头,原来也软得很。”黑鸦的左脸在雨水冲刷下显露出狰狞的烧伤痕迹,焦黑的皮肤翻卷着,像团烧剩的破布黏在骨头上,触感粗糙地蹭过秦翊的脸颊,“三天前你战友的血,比这雨水甜多了。”

这句话像根烧红的钢针扎进秦翊太阳穴,耳膜嗡鸣,陈铮最后那声“头儿小心”的嘶吼突然在耳畔炸响,他喉间涌起腥甜,右手死死扣住黑鸦握刀的手腕,皮肤摩擦着战术手套的粗糙纤维。

匕首尖擦着他锁骨划过,剧痛让他的指尖几乎失去知觉,却在触及对方战术手套的瞬间,摸到了那道熟悉的磨损——和三天前陈铮遗体上的刀伤纹路完全吻合。

“是你。”秦翊的瞳孔收缩成针尖,血沫混着雨水溅在黑鸦护目镜上,视野模糊了一瞬,“是你补的枪。”

黑鸦的蓝眼睛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更浓烈的狠戾取代。

他手腕猛旋,匕首再次刺下,这次直接扎进秦翊左肩。

肌肉撕裂的痛意顺着神经窜遍全身,热流喷涌,湿透的战术背心黏在伤口上,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