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片如电流般划过秦翊脑海。
许昭文注意到了秦翊的视线,他笑了,是一种智珠在握的、猫戏老鼠般的微笑。
他踱步到小满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那个木盒,发出沉闷的“咚、咚”两声,像叩击棺盖。
“听见了吗?历史空洞的回响。这盒子里,装着你们秦家三代人的‘军魂’,对吗?从抗美援朝的炮火,到南海的惊涛。多么感人的传承故事啊。”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冷。
“可惜,故事总有讲完的时候。而我,就是那个为你们的故事画上句号的人。”
秦翊站在阴影的边缘,整个人像一尊蓄势待发的猎豹雕塑。
雨水顺着他的战术服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凉意渗入脚底,又沿着脊椎攀爬而上。
一滴水滑进衣领,冰凉如长津湖的雪。
那年冬天,爷爷说,冻僵的手指抠进弹坑,只为把旗插得再直一点。
他胸膛内那颗心脏的跳动,沉重而有力,仿佛不是在泵送血液,而是在敲响一面古老的战鼓。
他能感觉到,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力量正在苏醒。
他左胸内层那片温热的、染着前辈鲜血的龙旗残片,此刻竟微微发烫,紧贴皮肤,像一块活着的烙印。
父亲沉船前最后一句话穿越十年海风,轰然炸响耳畔:“旗在人在。”
无数的画面,无数的声音,汇聚成一股灼热的岩浆,在他的血管里奔腾。
“旗在人在……”
他腕上的“81·南海”潜水表,表盘在昏暗中泛着幽光,那四个字仿佛也透过皮肤,烙印进了他的骨髓。
许昭文烧的哪里是一本手札?
那分明是三代人的誓言,是用血与海写就的军魂契约。
许昭文似乎很享受秦翊的沉默,他认为那是绝望和无力的表现。
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对着角落里的高清摄像机比了个手势。
“倒计时还剩三分钟。秦翊,给你一个选择。走到镜头前,跪下,亲口承认你们所守护的一切都是一个谎言,承认旧时代的英雄早已死去,我就放了这个孩子,甚至……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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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如同魔鬼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