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瞪大眼:“你……你怎么知道会卡住?”
秦翊胸口剧烈起伏,手不自觉按上胸口,仿佛还能触到父亲掌心的温度。
“我不知道……”他低声道。
他当然不记得。
这是他失忆后,第一次无意识复刻父亲的老战术。
二十年前,一场被抹去的战役里,他爸用一片香烟锡纸,瘫痪了敌军雷达,救下一整个连。
记忆能被删,但刻进血脉的本能,不会。
总统府地基层入口被三米厚混凝土封死,冰冷绝望。
小伍掏出微型定向炸药准备布设,秦翊抬手按住他手腕:“等等。”
他艰难蹲下,耳朵贴地。
世界瞬间安静,只剩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
然后——
滴答……滴答……
不是漏水,也不是电子信号。
是机械回弹音,像老式发条缓缓松劲。
他恍了神。
暴雨夜,祖父把他抱膝上,拿块旧怀表教他听不同装置的滴答频率。
“太祖父……是修表的。”他喃喃,“他说,时间走得最慢的地方,藏着秘密的门。”
他顺着声音摸向岩壁,指尖划过粗糙石面,停在一道伪装成排水口的裂缝。
有个旋转机关。
他摘下军表,用摆轮轻敲三次,节奏与滴答共振。
“咔。”
锁芯松动。
无声,无警报。
厚重石门缓缓滑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
楚瑶看着他颤抖的手,轻声问:“你……还记得这些?”
秦翊摇头,眼神空洞:“我不记得。但我……认得这声音。”
深入地下堡垒,走廊两侧挂满监控屏,像无数双冷漠的眼睛。
屏幕上播放的,全是他被剥离的人生:抱着陈铮冰冷尸体冲出火海,满脸泪痕与硝烟;熄灯后借月光写家书,笔尖顿挫;站在母亲病床前,嘴唇动了动,最终转身离去……
一幕幕,一帧帧,都是他亲手埋葬的记忆。
尽头大厅空旷。
“千面”坐在中央,戴着一张面具——正是秦翊的脸。
“欢迎回家,英雄。”扩音器里传来冷笑,“你忘了名字,忘了战友,忘了为何而战——可你看,全世界的人都替你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