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撕扯着废弃港口的残骸,铁皮屋顶在风雨中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崩塌。
暴雨如注,海浪撞上礁石,炸出大片白沫,咸腥的海水被风甩上岸,打在脸上生疼。
秦翊趴在锈蚀的仓库顶上,雨水顺着作战服渗进后背,冷得像蛇爬过脊椎。
他左手死死按着太阳穴,颅内一阵阵钝痛,像是有人拿锤子凿他的脑子——那些画面又来了。
突然,空气里飘来一股甜腻刺鼻的味道。
“糟了……”他心头一紧。
迷幻剂混着催泪瓦斯,瞬间钻进鼻腔。
视野泛红,耳鸣尖锐,雨声退去,战场的炮火声却清晰起来。
陈铮站在雨幕里,满脸是血,嘴唇颤抖:“队长……救我……拉我一把……”
那双眼睛,熟悉得让人心碎。
秦翊的手不受控地抬了起来,指尖几乎要碰到那虚影——
“呃啊!”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脑,剧痛拉回神智。
眼前幻象碎裂,现实重新灌入感官。
“战场清明·残响定位——启动!”
他闭眼,世界化作声音的图谱。
七步踏板声,节奏一致,标准战术步伐;左侧二十米,金属轻擦,枪管碰到了铁架;右后方两人呼吸,差零点三秒——一个老手,一个新兵。
甚至能“听”见有人抬手抹护目镜上的雨水。
与此同时,主航道边,一艘破旧渔船在风浪中摇晃。
老涂蹲在船头,手指粗粝却稳当地检查C4引信。
马灯昏黄,照着他缺了半颗的门牙和满脸沟壑。
“这条水道啊,老子闭眼都修过三回。”他咧嘴一笑,拍了拍身边阿海的肩,“可从没想过,今儿是要开着船去撞别人的船。”
阿海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