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控标签,触感还带着余温,显示曾暴露在60℃以上环境超过两小时。
哗啦啦——
铁皮桶倒地的脆响从车头传来。
小主,
秦翊不用看也知道,是阿福在踢翻巡逻哨的工具架。
他迅速撬开车厢暗格,潮湿的霉味混着墨香涌出来——一沓泛黄的信封整整齐齐码在里面,最上面那封的收信人栏写着:交予林婆孙女亲启。
他的指尖突然发抖。
记忆碎片像被暴雨冲开的泥土,那个站在灯塔下的女孩骤然浮现:马尾辫沾着海水,手里攥着卷边的潮汐表,说阿爷说这张图要交给穿军装的秦同志。
而档案里,林婆正是最后一位地下交通员的化名。
他们用孩子运文物。秦翊的声音裹着雨幕的冷,再用这辆移动焚化炉......烧得干干净净。
他把信封塞进内衣,贴着心口的位置。
雨越下越大,他摸到车胎,战术刀的倒刺轻轻扎进去——不是扎穿,是让空气慢慢漏。
这样面包车开不出十公里,就会因为胎压不足抛锚。
撤离时,阿福的铜锣声在雨夜里响了三声。
那是抗战时的老暗号,一声警敌,二声示警,三声......是说猎物在网里了。
秦翊站在守陵屋门口,雨水顺着帽檐滴落。
他望着远处聋哑学校的方向,左眼里仅剩的光感里,那辆白色面包车的轮廓正慢慢融进雨幕。
而他内衣里的信封,还留着烈士钢笔字的温度,像团烧不熄的火。
灰碑。他对着雨幕低语,你以为烧了石头,就能烧了人心?
雨幕深处,那辆白色面包车的左后轮,正有细细的空气声嘶嘶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