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上的红灯灭了。
六点整,第一缕阳光穿透雨幕。
全国三百个街头屏幕同时亮起,国旗护卫队的正步声像擂在人心上的鼓。
镜头扫过英雄纪念碑时,汉白玉上的名字在晨光里泛着暖光,合唱团的童声清亮: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
林骁跪在地上,把秦翊抱进怀里。
他的右臂焦黑如炭,左手还攥着那张信纸,指节因用力发白。
林骁撕下肩章,盖在他浸透血的胸口:你现在不是逃兵,是活着的纪念碑。
指挥中心的监控画面里,沈砚的钢笔在终止薪火行动的文件上顿了顿。
他盯着屏幕上那个蜷缩的身影,喉结动了动,最终在绝密档案库的特殊人物栏里添上。
窗外,阳光正爬上纪念碑顶端的五角星。
秦翊的意识在黑暗里沉浮。
他听见新闻播报的声音:据可靠消息,遗忘同盟核心成员许念慈已于今晨自首......;听见小雨的抽噎:秦队,直播稳了,碑文没动......;听见风穿过碑林,檐角铜铃轻响,像有千万道声音在耳边低语——
我们,回来了。
晨风卷着雨丝扑进控制室半开的门,吹起秦翊掌心的信纸。
妹妹画的龙旗在风里展开,边角的哥哥回家四个字被阳光镀上金边。
千里之外,首都军事博物馆的闭馆通知刚被撤下。
清洁员擦着献礼行动特展的玻璃展柜,对着里面一件焦黑的战术服愣了神——
那衣服右臂处的烧痕格外醒目,领口别着枚褪色的肩章,下面压着张皱巴巴的信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面龙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