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警报器地响了一声,值班员盯着屏幕上的电力数据——总闸显示,所有灯光都是无源启动。
小主,
全场死寂。
艾伦的喉结动了动,额角沁出细汗。
藏青夹克的手指在裤袋里微微发抖,信号发射器的红灯还在闪,但直播间的画面突然花屏,变成一片雪花。
这...这只是电路故障。艾伦扯了扯领带,声音比刚才高了两度,我们有专业团队可以解释——
你拍不到这里流过的风雪。秦翊摘下右眼的纱布,空洞的眼窝在灯光下泛着青白,听不见那天海浪里的哭喊。
但我知道——他用染血的手抹过展板上陈铮的照片,指腹蹭过照片里少年的眉眼,因为我活着走出来了。
他叫陈铮。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像在说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他说旗不能倒。
直播信号地一声断了。
全网十七秒黑屏后,最先跳出来的是小川妹妹被拖走前的喊叫声:我哥不会骗人!紧接着,旗不能倒四个字像火星掉进汽油桶,瞬间冲上热搜榜首。
指挥中心的监控屏上,沈砚的钢笔尖在资金链图谱上停住。南洋基金会的标识在屏幕中央闪烁,他按下通话键:回波计划,跨境反制令三小时内生效。转身时,玻璃幕墙外的阳光正爬上国家安全四个鎏金大字。
秦翊倚着展柜慢慢坐下,机械左臂的血还在往下滴,在地面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远处传来孩童的背诵声,清脆的童音穿透玻璃: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他闭了闭仅剩的右眼,喉咙发紧。
记忆里陈铮的脸渐渐清晰,那个总爱偷他压缩饼干的臭小子,此刻正站在他面前笑:秦队,我看见龙旗了...
我不记得了...他对着空气低语,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在碑上的雪,可得有人记得。
檐角的铜铃突然轻响,像是谁在风里应了一声。
三天后清晨的公交车站,穿便服的秦翊攥着公交卡站在队尾。
他机械左臂的关节裹着新的绷带,隐约能看见血渍渗透的痕迹。
身后传来小跑声,小雨喘着气挤到他身边,发梢沾着晨露:秦队!
我跟班长请了假,说要陪表哥逛纪念馆...
秦翊没说话,目光扫过站牌上城南老兵纪念馆的字样。
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内侧别着的褪色肩章——和特展里那件战术服领口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