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抓住了那件湿透沉甸的棉袄，用力将女儿从水里捞了起来。小家伙脸色青白，双眼紧闭，嘴唇乌紫，已经没有了呼吸。

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陈锋，比面对数十亿的并购案失败还要恐惧千万倍。

“不！不行！朵朵，你不能死！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啊！” 他抱着女儿冰冷的小身体，一只手死死搂住，另一只手和双脚拼命划水，用尽全身力气向岸边游去。

岸边的人群七手八脚地将他们拉了上来。

“还有气吗？”

“造孽啊……”

“快，看看还有没有气！”

陈锋双膝一软，跪在冰冷的泥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女儿平放。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前世学过的急救知识。

“朵朵，别怕，爸爸救你，爸爸一定能救你！” 他声音颤抖，却动作坚定。

他清理掉女儿口鼻中的淤泥和水草，然后深吸一口气，捏住她的小鼻子，对着那冰冷的小嘴进行人工呼吸。一下，两下……接着，他用那双曾经在无数商业文件上签下大名的手，交叠放在女儿单薄的胸膛上，有节奏地按压。

“咳……咳咳……”

一下，两下，三下……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

“咳……哇……” 一口浑浊的河水从朵朵嘴里吐了出来，紧接着是她微弱的、如同小猫一样的哭声。

活了！他的女儿活了！

巨大的狂喜和庆幸像海啸般席卷了陈锋，这个前世在商场上被称为“冷面阎罗”的男人，此刻眼泪决堤，混着脸上的河水流下。

“活了！救活了！”

“太好了！”

围观的人群也发出了庆幸的呼声。

陈锋一把将女儿紧紧、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让他浑身都在发抖。